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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马还能拉车!
你们就是馋肉了!
"
争吵声引来了更多人。
这时王国梁闻声赶来,见状二话不说,抽出鞭子就往那个蹲在地上捡马骨头的士兵身上抽去。
"
谁让你们动军马的?"
他边抽边骂,"
活腻歪了是不是?"
士兵们敢怒不敢言。
突然,粮仓里传来一声惊呼:"
他们把最后那袋粮也扛走了!
"
人群顿时炸了锅。
那个年轻士兵第一个冲进粮仓,只见王国梁的两个亲兵正扛着一袋粮食往后门溜。
他扑上去抱住麻袋,三个人扭打在一起。
麻袋破了,白花花的米洒了一地。
这竟是没掺沙的好米。
"
好啊!
好米都让你们贪了!
"
士兵们眼睛都红了。
赵主簿吓得就往粮仓里躲,却被几个士兵堵在墙角。
"
钥匙交出来!
"
有人喊道,"
让我们看看仓库里还藏着多少好粮!
"
赵主簿死死攥着钥匙串,嘴唇白:"
没有上峰手令,谁也不能开仓。
"
话没说完,一个耳光就扇在他脸上。
接着是拳脚如雨点般落下。
钥匙串掉在地上,出清脆的声响。
有人捡起钥匙,哗啦啦地试着重重的仓锁。
当最大的粮仓门被打开时,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偌大的仓库里只剩下寥寥十几袋粮食,角落里堆着的全是沙土和糠麸。
账册上记载的数千石军粮,竟不翼而飞。
"
贪官!
"
有人嘶吼着举起手中的棍棒。
赵主簿蜷缩在墙角,已经说不出话来。
混乱中不知是谁先动了刀,鲜血溅在空荡荡的粮仓墙上。
外面的士兵开始哄抢仅存的粮食,有人抱着米袋痛哭,有人为半袋霉米打得头破血流。
这时王国梁的亲信趁机在人群里煽风点火:
"
弟兄们!
这都是大同镇那些官老爷造的孽!
巡抚老爷和朱万良克扣咱们的军饷,咱们找他算账去!
"
愤怒的士兵们红着眼,扛起抢来的粮食,举着昨夜得到的腰刀,浩浩荡荡冲出堡门,直奔大同镇城而去。
堡墙上,王国梁望着远去的乱兵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亲兵队长凑上前来,满脸堆着谄媚的笑容:
"
参将这一招真是高明!
让那些饿鬼去大同镇闹事,朱总兵这下可要头疼了。
"
另一个亲信连忙附和:
"
正是正是!
参将略施小计,就把祸水引到了朱万良身上。
这下看他还有闲工夫查什么空额吃饷!
"
王国梁眯起眼睛,得意地捋着胡须:"
本将这也是被逼无奈。
朱万良非要查账,那就让他先尝尝乱兵的厉害。
"
他转头对文书吩咐道:"
即刻起草奏报,就说新平堡士卒因总兵衙门长期克扣军饷,积怨已久,今日终于爆。
"
文书连忙铺开纸笔,王国梁继续口述:
"
要写明朱总兵放任部下贪墨军粮,以致士卒忍饥挨冻,被迫哗变。
再把刚才杀马的事也添上去,就说总兵衙门连战马草料都克扣,致使军马饿毙。
"
亲兵队长竖起大拇指:"
参将思虑周全!
这一本奏上去,保管叫朱万良吃不了兜着走!
"
王国梁负手而立,望着远处扬起的尘土,脸上露出志得意满的神色。
他仿佛已经看到朱万良被朝廷问罪的场面,而自己不仅能逃脱追查,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再升一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