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擎望着远处地面升腾的缕缕青烟,眉头渐渐锁紧。
那景象确实诡异,龟裂的红土地不断冒出烟气,几处地面明显隆起,仿佛有巨兽在地下喘息。
芒嘎颤抖着滚下马背,朝着烟气方向连磕三个头,这才结结巴巴地解释:
"
老辈人说这是腿火,草原底下睡着条火龙。
它翻身时就会喷出毒烟,所过之处草木枯死,牛羊疯。
"
他指着远处一处冒烟的地缝,"
您看那裂口像不像龙爪印?"
钟擎闻言差点笑出声。
这不就是典型的浅层煤炭自燃现象吗?
他想起地质课上讲过的知识,草原下埋藏的煤层暴露后,与空气接触生氧化放热,温度达到燃点就会自燃。
那些"
龙爪印"
分明是地裂缝,"
毒烟"
是一氧化碳和硫化物,"
地面隆起"
则是燃烧后地层塌陷所致。
但当他仔细观察火场范围时,心头猛地一沉。
根据烟柱密度判断,这片自燃区至少持续燃烧了数十年。
这意味着整个辉腾锡勒草原下方,很可能埋藏着大型煤层,而持续的地火正不断释放着有毒气体。
"
通知全军止步!
"
钟擎突然高声下令,"
所有人退到上风处三公里外扎营!
"
他望着远处升腾的烟气,终于明白为何这片水草丰美之地会长期荒芜。
古代游牧民族畏惧的"
腿火"
,实则是场持续数百年的生态灾难。
马蹄声由远及近,马黑虎率领的侦察队陆续返回临时营地。
这位新任侦察队长在五百余骑中精选出四十六人,组建起五十人的侦察队伍。
马黑虎亲任总队长,王孤狼为副队长,又将这五十人分为五支小队,由他和另外四位前夜不收分别担任小队长。
此刻战士们纷纷翻身下马,军装肩头还沾着行军时扬起的尘土,斜背的53式步骑枪枪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,
腰间的枪套里整齐插着54式手枪,子弹带上的铜扣随着动作轻轻碰撞。
第一小队队长抹着汗禀报:"
北面十里外,地面裂着口子,终年冒青烟,踩上去烫脚。
"
他心有余悸地比划着,"
有些地方喷着硫磺味的火苗,石头都烧成了红黑色。
"
第二小队战士指着东南方向:
"
那片沼泽看着是水草,人踩上去直往下陷。
水洼里咕嘟咕嘟冒泡,飘着的死羊胀得像皮囊。
"
王孤狼带着第三小队从西面回来,脸色凝重:
"
有处山坡堆满多孔的黑石,轻得像枯柴,能浮在水上。
"
他从兜里掏出一块递给钟擎,"
地缝里还淌着黄水,沾到草上草就枯。
"
马黑虎亲自探查的东北方向最是诡异:
"
有些土包会自己震动,夜里泛着蓝火苗。
弟兄们撞见几只獐子,毛皮完好却僵死在路边。
"
钟擎摩挲着多孔的黑石,听着夹杂着"
鬼火毒沼"
的禀报,心下了然。
这些战士虽装备精良,却仍用着世代相传的朴素描述。
他暗忖须得尽快教授等高线图判读、地质样本采集等现代侦察技能,至少要先统一观测方式与禀报格式。
钟擎系紧军装风纪扣,将石块随手扔给陈破虏,"
我亲自去会会这片鬼地。
"
钟擎让大部队在原地休整,命陈破虏负责统领。
他准备亲自带着马黑虎等五位侦察队长深入辉腾锡勒腹地考察。
芒嘎望着远处袅袅青烟,脸上闪过一丝恐惧,但最终还是下定决心:
"
大当家,让我随行吧。
这片草原关系着全族人的未来,我不能退缩。
"
七人策马向北行进,越过一道开满金莲花的缓坡,眼前的景象让众人惊叹。
只见好几十个大小不一的湖泊如明珠般散落在草原上,最大的湖泊方圆数里,水面倒映着远处的雪山。
三条瀑布从黄花沟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