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队长!
东边有动静!”
负责东侧警戒的战士突然低喝一声,手指着荒原尽头的天际线。
马黑虎闻声立刻翻身上马,双腿一夹马腹冲到那战士身边,抬手取下胸前的望远镜凑到眼前。
只见天际线处先是冒出几个小黑点,度极快,眨眼间就变成十几个,
很快连成一片模糊的马影,正朝着这边狂奔而来。
“都绷紧弦!”
马黑虎沉声道,望远镜里的景象渐渐清晰:
那是二十多个骑马的汉子,头戴狗皮帽或磨破边的旧毡帽,帽檐耷拉着遮住半张脸。
身上裹着油污亮的破烂皮袄,有的敞着怀露出里面打补丁的粗麻布短打,
腰间清一色挎着泛着寒光的弯刀,背上斜挎着牛角弓,马鞍旁还挂着抢来的布包和干瘪的皮囊。
典型的草原马贼打扮,凶悍又落魄。
马黑虎常年在大同、宣府边境当夜不收,对这些马贼的路数再熟悉不过:
专挑独行商队或落难之人下手,手段狠辣,却也欺软怕硬。
换以前他带着几个兄弟,顶多是避着走。
可现在不一样了,辉腾军的步骑枪威力十足,兄弟们个个经过操练,更别说这群马贼还是一帮无恶不作的歹徒。
刚才望远镜里隐约瞥见一个汉子吊着胳膊,马贼的呼喝声顺着风飘过来,他已经听出了大概。
“老三不在,剩下七个跟我分成两组!”
马黑虎迅翻身下马,压低声音布置战术,
“老二、老四继续守着伤者和老马,把马牵到北边矮丘后面藏好!
其他人跟我分两组,一组去南边矮丘,一组留北边,都匍匐隐蔽,
等马贼进了三十步再开枪,咱们两边夹击!”
“是!”
战士们齐声应道,迅的地行动起来。
两个照顾尤世功的战士赶紧牵着几匹战马绕到北边矮丘后,用枯草和雪堆遮掩。
剩下五个战士跟着马黑虎分成两组,分别匍匐到南北两个矮丘上,
手里的步骑枪架在丘顶,枪口瞄准马贼来的方向。
马贼的呼喝声越来越近,夹杂着山西口音的粗鄙叫骂:
“娘的!
那明军跑哪儿去了?刘老二,你是胳膊断了又不是脖子断了,倒是给老子说啊!”
“就是!
三个打一个都能让他跑了,你个憨货是废物吗?
早知道当初让你跟那明军一起死球的!”
“别让老子逮着那明军!
敢反抗老子,抓到了直接大卸八块喂狼!”
吊着胳膊的刘老二唯唯诺诺地辩解:
“大哥……那明军真邪乎,看着快饿死了,动手却跟不要命似的……我这胳膊就是被他砸断的……”
马黑虎趴在矮丘后,听得牙帮咬得咯咯响。
果然是这群杂碎伤了那个明军!
他抬手示意身边的战士“再放近点”
,手指扣在扳机护圈上,目光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马贼。
马贼们还在骂骂咧咧,丝毫没察觉到矮丘后的杀机,马蹄声踏在雪地上“哒哒”
作响,离两个矮丘越来越近。
南边矮丘上的战士已经屏住了呼吸,枪口跟着马贼的身影微微移动。
北边的马黑虎看着马贼渐渐进入三十步范围,缓缓举起手,准备下达射击命令。
一场突袭,即将在这荒原上爆。
“三十步!
留那吊胳膊的和马匹,其余的——都去死!
射击!”
马黑虎猛地挥下手臂,吼声刺破荒原的寂静。
话音未落,南北两个矮丘后同时响起“砰砰砰”
的枪声。
辉腾军的步骑枪威力远非大明火铳可比,枪口喷出的火舌带着刺耳的破空声,瞬间朝着马贼群席卷而去。
马贼们正骂骂咧咧地往前冲,突兀的怒吼和枪声吓得他们浑身一哆嗦,
纷纷勒住马缰想掏武器,可动作刚做了一半,子弹就已经呼啸而至。
“啊——!”
最前头的马贼胸口炸开一团血花,皮袄被打穿个窟窿,整个人像被重锤砸中,
猛地从马背上翻落,摔在雪地里抽搐了两下就没了动静。
旁边一个马贼刚抽出弯刀,肩膀就中了一枪,剧痛让他惨叫着扔了刀,
单手捂住流血的肩膀,身体失控地歪向一边。
还有两个马贼并排冲来,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