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笑什么?”捕捉到男人唇角的笑意,温灼华心底纳闷,“怎么不说话了?”
故意隔这儿卖关子吊她胃口?
还是他压根就没什么打算,就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?
眼瞧再不告诉她,她就要使小性子,萧峘渊开口道:“我打算带你去走走。皇宫景色十几年如一日,想必你也看厌烦了,所以我想陪你一同去看看皇宫之外的景色。”
这个念头不是他一时兴起,而是筹谋已久。自打知道她所处的那个世界有多么潇洒自由,他就生出带她出宫看看的心思。
只当时碍于萧行禾继位不久,朝堂政务偶尔还需他坐镇才耽搁下来。
如渺渺所言一切尘埃落定,他们的儿子已经成长为一名出色的国君,今日又成婚,他是时候带她去过他们的二人世界了。
末了,他又问:“想去么?”
温灼华愣了愣,完全没想到他竟是想要与她出宫游山玩水。
她曾为权柄富贵入宫,放弃自由。
而今权力已至巅峰,甚至能左右两朝帝王的决策…一切都圆满了…
她似乎的确也该追寻些其他的了…
“好。”在男人的注视下,她点点头,“你在那儿,我便在那儿。”
不仅仅为她自己,也为他。
凭一个封建王朝的统治者甘愿放弃他的帝王命格,她就无怨无悔与他一起。
———
萧峘渊是执行派,当即命人收拾行囊整顿随侍,定于三日后出发。
两人此后间常外出游山玩水,宫里又有孙子孙女降生,日子愈发美满。
可人寿命终有数———
景明二十七年,两人相识三十载有余,温灼华在这年被确诊出乳岩,俗称癌症。
在医疗落后的古代,癌症等同死亡。
她走在这年的春天,彼时御花园的芍药开得正盛,一如当年他赠予她的芍药那般。
被她支出去采摘芍药的萧峘渊回来直奔榻上安静躺着的人。
她双眸紧闭,眼角的皱褶,泛白的鬓丝都不能抹去她曾经的绝代芳华,平静的面容仿佛睡着一般,只胸膛却不再起伏。
“渺渺。”萧峘渊瞳孔震颤,依旧板正的背脊开始颤抖,芍药顿时掉落在地,他一把扑了过去,“渺渺醒醒,别睡了,你要的芍药我为你摘回来了,你快看看啊……”
沙哑的嗓音中充斥着祈求,他一遍遍唤着温灼华,从老婆到娘子再到她的名字、小字,可无论任凭他怎么呼唤,榻上的人再给不出反应,只余下渐渐冷却的体温。
“渺渺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丢下我呢?”
萧峘渊在他有印象以来第一次落泪,向来强硬的男子此刻像个孩童,湿热的泪水滴落在温灼华的手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“你说过会等我,等你的萧郎,我们一道走,你食言了!”
门外的宫人听到殿内传出来的字字句句倏然察觉太后不妙,赶忙派人去请皇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