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立刻回来吧,不要多待。”
过敏,距离,不要多待。
心臟爬满毒虫,苦涩蔓延,林景尧觉得四肢被无形的锁链束缚,向前的每一步都无比困难。
“我知道的。”
他知道的。
现在的他,只能在远处看著她,无法跟她说话,无法与她正常来往,只能眼睁睁看著其他人越来越靠近她。
除了想尽办法设计些不痛不痒的阴暗技巧,暂时拖延陆望泽逼近她的脚步外,就再也无计可施了。
没关係。
他还能忍,他还能继续坚持。
一切还没有定局,太过茫然与无助的时候,他只要能多看莫逢春几眼,就有不断走下去的动力。
为了莫逢春的关注,为了莫逢春的友谊,为了莫逢春的喜欢,为了莫逢春的本身,他绝对不能轻易被挤下去。
不,他什么时候都不能被挤下去。
浅褐色的瞳孔浮现几分偏执,林景尧走出自己的房间。
面前就是莫逢春所在的房间,林景尧垂下眼睫,哪怕知道莫逢春正在睡觉,他却还是感到无所適从的紧张。
他希望莫逢春中途醒来就能看到他,却又不希望她醒来,这样他就能更多地看看她了。
林景尧有些后悔出门前没有在镜子前看看现在的自己。
头髮会不会太乱,衣服会不会被睡皱,他的脸色会不会很难看,他的表情跟之前相比,会不会太苍白僵硬
越想林景尧就越觉得自己准备得不够充足,好在他过来前顺手拿了手机。
打开相机对准自己,林景尧整理了一下头髮,唇色太淡,看起来有些怪,於是他捏了捏唇瓣,等到嘴唇充血微微泛红才鬆开。
乱七八糟的情绪令他的瞳色比往常深一些,不够无害,不够澄澈,林景尧眨了眨眼,选择用眼泪模糊这一点。
衣领不够平展,可他没办法立刻找熨烫机躺平,只能用手一遍又遍地抚平,像是这样就能减轻难看的褶皱。
相机里的林景尧,再怎么努力掩饰,这张人皮下的恐惧与不安都无法完全消除。
他没办法用最好的状態去见莫逢春。
林景尧抿了抿唇,眼尾曳出一抹緋色,他眨了眨眼,泪水濡湿睫毛。
如果他没办法用最好的状態去见莫逢春,那就用最狼狈脆弱、最惹人怜惜的模样去见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