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下午去镇上卖,争取早日凑够鹿皮,把石头的契约彻底拿回来。
一切都会好起来的,他想。只要他快点长大,只要有足够的粮食和工具,只要三冬能一直笑着,再难的日子,也能熬过去。
五特就牵着三冬的手往村里走。石头跟在后面,肩膀上扛着半袋昨天刚采的野果——五特特意让他带上的,要是等会儿开会时村里人说闲话,说不定能堵堵嘴。三冬怀里抱着小白,小手紧紧攥着五特的衣角,眼睛里满是紧张,时不时抬头问:“二哥,村里人会不会说我们呀?”
“不会,”五特摸了摸她的头,声音很稳,“咱们只是说自己的想法,他们管不着。”可他心里也没底——村里的人大多抱团,迁移是村长提的,要是他们俩孤儿说不走,难免有人会觉得他们不合群,甚至会说些难听的话。
晒谷场已经聚了不少人,男人们蹲在地上抽着草烟,女人们坐在石头上织着麻布,孩子们在旁边追跑打闹,唯独少了平时的热闹,空气里飘着股沉甸甸的焦虑。村长坐在晒谷场中间的老槐树下,手里拄着枣木拐杖,眉头皱得紧紧的,看到五特他们过来,赶紧挥了挥手:“二冬,三冬,过来这边坐。”
五特牵着三冬走过去,石头也跟在后面,往村长旁边的空地上一站,像个铁塔似的,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。有人小声议论:“这是谁呀?跟二冬他们一起的?”“看着壮实得很,是来帮忙的?”五特没理会那些议论,拉着三冬坐在村长旁边的石头上,小白从三冬怀里探出头,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人,喉咙里发出“呜呜”的轻响。
等村里人都到齐了,村长敲了敲拐杖,晒谷场瞬间安静下来。“大伙都到了,那咱们就开会了。”村长清了清嗓子,声音带着点沙哑,“昨天跟大伙说了,山里的饥荒越来越重,野菜挖光了,猎物也少了,再待下去,咱们都得饿肚子。山外的平原那边有河,能种庄稼,咱们迁过去,说不定能有条活路。今天喊大伙来,就是想听听大伙的意见,愿意迁的举个手,不愿意的,也说说为啥。”
话音刚落,晒谷场里就炸开了锅。一个中年男人率先举手:“我愿意迁!再在山里待着,我家娃都快饿瘦了,平原那边能种庄稼,总比在这啃树皮强!”接着,不少人都跟着举手,女人们大多点头附和——她们更在意孩子能不能吃饱,至于住在哪里,倒没那么重要。
只有少数几个老人没举手,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叹了口气:“我都这把年纪了,走不动远路了,再说,我家老头子的坟还在山里,我走了,谁给他上坟啊?”另一个老爷爷也跟着说:“山里住了一辈子,哪都不想去,就算饿死,也死在山里。”
村长看着那些没举手的老人,眼里满是无奈,却也没多说什么——他知道这些老人的心思,故土难离,尤其是埋着亲人的地方。他转头看向五特,轻声问:“二冬,你和三冬的意思呢?跟大伙说说吧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五特身上——一个六岁的小孩,带着更小的妹妹,要是不跟着村里迁,谁都觉得他们活不下去。五特深吸一口气,拉着三冬站起来,石头也跟着站直了身子,像是在给他撑腰。
“我们不走。”五特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耳朵里。晒谷场瞬间安静下来,连风吹过草梗的声音都能听清。有人忍不住小声说:“这孩子咋回事?不跟着村里走,咋活啊?”“就是,俩孤儿,没个大人照顾,留在山里迟早出事。”
三冬听到那些议论,吓得往五特身后躲了躲,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。五特感觉到妹妹的害怕,握紧了她的手,抬起头,看着村里的人,继续说:“这里有我妈妈爸爸的影子。”他的声音有点发颤,却很坚定,“我爸爸以前总在山后砍树,给我做小木车;我妈妈以前总在门口种向日葵,说等成熟了,给我和三冬炒瓜子吃。他们都死了,可我一闭上眼,就能看到他们在院子里干活的样子。”
晒谷场里更安静了,那些议论的人都闭了嘴。村里的人都知道五特家的事——他爹娘是前年冬天去山里找猎物时,遇到暴风雪没回来的,留下俩孩子,靠着村里人接济和自己找野菜,硬生生撑到了现在。一个妇人忍不住抹了抹眼泪,小声说:“这孩子,心里记着爹娘呢。”
五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三冬,妹妹的眼睛红红的,却没哭,只是紧紧抱着他的腿。他又抬起头,看向村里的人:“而且我们在这住习惯了,茅草屋虽然小,却暖和;后山的路虽然难走,却能找到野果和猎物。现在还有石头哥保护我们,他力气大,能帮我们砍树、推车,还能帮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