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名字?”
“禾穗安。”孩子嘴里含着肉,说话有点含糊,“我叫禾穗安,爹娘给我起的,说盼着谷子有收成,我能平平安安的。”
“禾穗安……”五特重复了一遍,摸了摸怀里的木牌,那上面的“禾”字像是突然发烫,“沙窝镇的人呢?就你一个?”
禾穗安咬肉干的动作顿住了,眼神突然暗了下去,攥着肉干的手紧了紧,小声说:“都在……大人不让说。”
五特心里一动,往前凑了凑:“我是来帮你们的。”他指了指远处的土台,“我看见你们藏的谷子种子了,也看见纺轮和石磨了。我知道你们缺吃的,缺喝的,我能让你们吃饱饭,有水喝。”
禾穗安抬起头,眼睛里满是疑惑:“真的?你有谷子?”
“我没有,但我能找到青铜矿,能修路。”五特指了指怀里的图纸,“路修通了,外面的粮食就能运进来,就能种你们藏的种子,到时候地里会长满谷子,再也不用吃野枣了。”
禾穗安盯着他的胸口,又看了看他手里的狼肉干,犹豫了半晌,小声问:“你要我带你们去找大人吗?”
“不用,你去和你们镇的大人说就行。”五特把水袋塞到她手里,“你就说,黑山西村来的五特,能帮他们找粮食,修水利,让沙窝镇长谷子。我不跟着你,就在这土台边等你,好不好?”
禾穗安捏着水袋,又看了看手里没吃完的狼肉干,点了点头:“嗯,那我去找爸爸说说。我爸爸是镇里的里正,他说了算。”
“好,我等你。”五特笑了笑,看着她把肉干揣进怀里,抱着水袋转身往沙丘后跑。她跑的时候,怀里的陶碗又晃了晃,这次却没掉出来——想来是刚才捡的时候,特意攥紧了。
五特蹲在土台边,看着禾穗安的身影消失在沙丘后,才摸出怀里的木牌和陶偶。木牌上的“禾”字被风吹得有点凉,陶偶怀里的谷穗像是还沾着沙。他把陶偶放在陶瓮旁边,又把青铜佩摆好,对着土台轻声说:“禾家的乡亲,你们的穗安还在,她好好的,等着吃新谷子呢。”
风卷着沙粒吹过土台,陶瓮上的“永和三年,禾家留”几个字被沙磨得更模糊了,可五特却觉得,那些字像是活了过来,在风里轻轻响着,像是在应和他的话。
他坐在沙地上,从背包里摸出另一块狼肉干,咬了一小口,干硬的肉在嘴里慢慢嚼着,却没刚才给禾穗安的那块香。他想起禾穗安亮闪闪的眼睛,想起她攥着肉干时小心翼翼的模样,心里突然有了盼头——沙窝镇不是空的,这里还有人,还有等着长谷子的人,他的路,没白修。
不知等了多久,太阳往西边沉了沉,沙丘的影子拉得更长了。五特正低头擦着手里的小铲子,突然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——不是他的,是小小的脚步,踩着沙子“沙沙”响。
他抬起头,看见禾穗安从沙丘后跑出来,手里还抱着个东西,边跑边喊:“哥哥!哥哥!我爸爸让我来给你送东西!”
五特赶紧站起来,迎了上去。禾穗安跑到他面前,喘着气,把怀里的东西递过来——是个陶制的小罐子,罐口用布塞着,上面刻着个小小的“穗”字。
“这是啥?”五特接过罐子,沉甸甸的。
“是炒谷粒。”禾穗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,“我妈妈炒的,家里就剩这点了,爸爸说给你尝尝,让你知道我们沙窝镇的谷子香。”
五特拔开塞布,罐子里飘出股淡淡的焦香,里面装着些炒得发黄的谷粒,颗颗饱满。他捏起一颗放进嘴里,慢慢嚼着,谷粒的香混着点焦味,在嘴里散开,比他吃过的任何东西都香。
“好吃。”他对着禾穗安笑,“真好吃,比麦饼香。”
禾穗安的眼睛亮了,说:“我爸爸说,要是你真能帮我们种谷子,秋天就给你炒好多好多谷粒,让你吃个够。他还说,让你先跟我去个地方,看看我们藏的水,还有种子,证明我们不是骗你的。”
“好啊。”五特把罐子揣进怀里,拍了拍禾穗安的头,“那我们走。”
禾穗安点点头,拉起五特的手——她的手小小的,却攥得很紧,掌心的裂口蹭着五特的手,有点疼,可五特却觉得心里暖暖的。他跟着禾穗安往沙丘后走,沙子没到脚踝,可他却走得比来时轻快——他知道,前面不仅有藏着的水和种子,还有沙窝镇的乡亲,有等着长谷子的土地,有他要修的路,要圆的念想。
走了约莫两柱香的功夫,禾穗安突然停住脚步,指着前面的一个土坡说:“就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