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哥,我也要去挖隧道,我有力气,能帮着搬石头!”
五特摸了摸他的头:“好,等你再长大点,就去挖隧道。”
不知不觉,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。远处,黑山西村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。大囤和二囤激动地拉着手,不停地往村口望去。
“娘!我看到娘了!”大囤突然像被点燃的炮仗,声音里带着哭腔和狂喜,话音未落,人已经挣脱五特的手,跌跌撞撞地往村口跑去。她跑得太急,裙摆被路边的碎石子勾住,狠狠踉跄了一下,却顾不上揉磨红的膝盖,爬起来又往前冲——村口那道穿着打补丁粗布衫、头发半白的身影,是她午夜梦回时抓着枕头哭着喊了四年的娘啊!
五特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,心猛地一揪,随即涌上一股热流。赵婶站在古树下,手里还攥着半块没搓完的麻线,看到跑过来的大囤,手里的东西“啪嗒”掉在地上,嘴唇哆嗦着,眼泪先一步滚了下来:“大囤……囤丫头?”
“娘!”大囤扑进赵婶怀里,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,死死搂着娘的腰,脸埋在那熟悉又陌生的衣襟上,放声大哭,“娘,我好想你!这四年我天天都在想你,夜里做梦都梦到你给我梳辫子,可一睁眼,只有冰冷的墙……”
二囤也跟着跑过去,小手紧紧抱住娘的腿,瘦弱的肩膀一抽一抽的,眼泪砸在赵婶的裤脚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:“娘……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,他们说你被卖到很远的地方,再也回不来了……”
赵婶蹲下身,一手揽着大囤,一手摸着二囤枯黄的头发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,砸在两个女儿的头上、脸上。她的声音嘶哑得厉害,每一个字都裹着血和泪:“我的好孩子,娘也想你们啊!娘这四年,天天数着日子过,夜里抱着你们以前穿的小衣裳哭,恨自己没本事,护不住你们……都怪你奶奶心太狠,嫌你们是丫头片子,说养着没用,硬是把你们拖走卖掉,连我也被她卖给了山那边的人牙子,你们还有个妹妹在屋里玩呢,叫小囤,被你奶奶一起卖了!要不是二冬少爷去选奴隶,救了我们,那时候你那小妹妹才不到一岁,没人买我这个带拖油瓶的,说二冬不嫌弃我看我带个这么小的孩子可怜我,要是不被买走,娘就被卖到猎户家了,他是有名的打骂婆娘的,把我救出来,又四处打听找你们,咱们娘仨这辈子都别想再见面啊!”
说着,赵婶猛地拉过大囤和二囤,“噗通”一声就给五特跪下了,粗糙的膝盖砸在地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她死死攥着两个女儿的手,逼着她们也跪下,声音带着哀求又满是决绝:“二冬少爷,大恩不言谢!您救了我们一家四条命,以后我们娘仨的命就是您的!您让我们往东,我们绝不往西,就算是让我们上刀山下火海,我们也眨都不眨一下!”
大囤和二囤被娘按着磕头,额头磕在地上,又红又肿,却一声不吭。大囤抬起满是泪痕的脸,哽咽着说:“二冬弟弟,你是我的救命恩人,要不是你找到我,我……我真的活不下去了。”
五特吓得赶紧上前,双手用力把赵婶扶起来,又把两个丫头拉起来,看着她们发红的额头,心里又酸又涩:“赵婶,您这是干啥!快起来,咱们都是家人,哪能说这些见外的话!我救你们,是因为你们本就不该受那些苦,以后咱们都在黑山西村好好过日子,别再提这些了。”
他话音刚落,身后又传来“噗通”两声。阿果娘拉着阿果也跪了下来,阿果吓得小手紧紧抓着娘的衣角,大眼睛里满是惶恐。阿果娘抹着眼泪说:“二冬少爷,您也救了我们娘俩啊!当初我男人病死,债主逼上门,要把阿果卖去做丫鬟,是您给了我钱还了债,还给我治病,让我在村里的作坊干活,这份恩,我们娘俩记一辈子!”
五特赶紧又跑过去扶,刚把阿果娘拉起来,就听见身后一阵脚步声——林晚和她娘王姨,还有九岁的林丫,也从村里跑了出来。王姨一看到五特,眼圈就红了,拉着林晚和林丫“噗通”也跪下:“二冬啊,你可是咱们家的大恩人!当初晚丫头她爹战死沙场,孩子奶奶要把她卖给老光棍,我拼命反抗打个半死,结果就把我们卖给了人牙子,要把林晚丫头卖给青楼,我劝他们不能这样啊,结果把我打的快死了,结果是你把我们一家三口就回来,还帮我们还了债,你就是我们家的再生父母啊,林晚他们的父亲也可以明目了!”
“王姨!”五特赶紧跑过去扶,哭笑不得,“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,您还跟我见外!快起来,地上凉。”
这时,石头哥也扛着锄头跑过来,嘴里嚷嚷着:“咋回事,都在这跪着?”他刚想凑过来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