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媳妇染了风寒,浑身发烫,烧得直说胡话,没药没医,就靠烧点热水擦身子硬扛,最后还是没撑过去……埋她的时候不敢挖深,就在屋后挖了个浅坑,压了三块大石头,就怕亡灵法师夜里来召唤,把她变成没理智的魔物,到时候我们就算死,也闭不上眼。”
一个年轻妇人抱着个面黄肌瘦的孩子,孩子的小脸蜡黄,嘴唇干裂起皮,眼睛却睁得大大的,满是惶恐。妇人声音发颤,抱着孩子的手臂绷得紧紧的:“孩子快饿晕了,我实在没办法,昨天试着偷偷溜出去找吃的,看见一只死老鼠都想捡回来烤了,又怕老鼠沾了死气,只能硬生生忍住。我们躲在废弃的牲口棚里,棚顶漏风漏雨,夜里冷得不行,就把所有能找到的破布都裹在孩子身上,天天提心吊胆,门都不敢开一条缝,就怕一抬头,看见的是亡灵青灰色的脸。”
一对夫妻躲在干涸的水井里,井水早已变质,他们靠着接雨水和井壁上的苔藓存活,男人的腿被逃难时滚落的石头砸伤,没钱没药,伤口已经化脓发黑,他却只是咬着牙硬扛:“疼死也比被亡灵抓去强!我亲眼见过被亡灵注入死气的人,变成行尸走肉,连自己亲人都杀,那种滋味生不如死!”
三个孤儿相依为命,躲在破庙里,最大的男孩不过十岁,脸上还带着未愈合的伤疤,他攥着小拳头说:“爹娘让亡灵杀了,我带着弟弟妹妹逃出来,天天要趁天亮出去捡能吃的昆虫和野果,还要时刻提防亡灵。有次弟弟被食尸魔盯上,我拼了命才把他拉回来,现在我就是弟弟妹妹的天,不能倒下!”
五特听着,胸口像是堵着一团沉甸甸的东西,他悄悄退到仿生门旁,对着门后的空气低喝一声:“出来!”话音刚落,仿生门内侧的暗格缓缓打开,一台银灰色的变形机器人悄然驶出——这是早就藏在地下世界出口待命的装备,无需控制器,全凭五特的指令行动。机器人在地面快速展开重组,金属构件拼接的脆响过后,一架流线型直升机已然成型,旋翼转动的气流吹散了周遭弥漫的淡淡死气,发出低沉的嗡鸣。
“你们一百人留下,”五特对身后的双系阳光法师吩咐,声音沉稳有力,“用之前发现的地表铁推车,还有简易担架,把这两百来号幸存者送进阳光护罩城。老弱病残用推车推,孩子和伤员可以背着,路上务必警惕,护罩是咱们阳光法师设的,亡灵法师没法器进不来,安全得很。到了之后就在原地等我,别擅自行动。”法师们齐声应是,立刻行动起来——有的清理铁推车的尘土,给轮轴抹上备用油脂,检查是否顺畅;有的用破布和树枝扎起简易担架,动作轻柔地搀扶着老人和孩子,生怕吓到这些惊弓之鸟。
五特纵身跃上直升机舱门,通过内置通讯系统指令机器人升空。他隐秘激活灵智核,扫描到的幸存者信号精准显示在机舱的全息屏幕上,直升机循着信号低空飞行,避开坍塌的建筑和尖锐的钢筋,很快抵达下一处聚集地。五特再次激活记忆灵丝弦——这是他的秘密手段,能悄无声息潜入藏在地室、密室、地窖和废弃房屋里的幸存者意识,操控他们的意识,让他们不由自主地走出藏身之处,汇聚到空地上。
直升机缓缓降落,五特握着全铬匕首跳下来,快步走向聚拢的幸存者。一个中年男人揉着发懵的脑袋,满脸困惑:“我咋就出来了?明明叮嘱自己,就算饿死也不能露头的,亡灵就在附近晃悠。”五特走上前,语气平和得像在拉家常,同时递过一块用油纸包着的干粮:“跟我走,有热饭,有干净水,还有安全的地方住。”
男人愣了愣,低头看着手中温热的干粮,又看了看五特身后赶来的法师(他们循着直升机的方向跟上),眼眶瞬间就红了,滚烫的泪水砸在干裂的手背上:“真有吃的?我们躲在仓库的夹层里快半个月了,就剩两把干硬的草根,嚼着剌嗓子。我爹前些天受了凉,咳得厉害,夜里都睡不着,没药治,现在都起不来身,只能硬扛着,我都快急疯了。”五特朝身后示意,两名治愈系法师立刻提着药箱上前,指尖金光落在老人胸口:“放心,会治好他,等下让法师用推车送你们去护罩城。”
另一处藏在土洞中的一家三口慢慢走了出来,女人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,孩子小脸通红,呼吸急促,显然在发烧。女人眼神警惕,像只护崽的母兽,声音带着颤抖的戒备:“你是谁?不会是亡灵设的诱饵吧?我们之前见过有人假装救星,把幸存者骗出去交给亡灵,换一口吃的。”“我是来救你们的。”五特没有过多解释,只是又递过一块干粮,“你们多久没吃饱饭了?孩子发烧多久了?”
女人接过干粮,手指抖得厉害,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