柯肯定道，“这个角色的难点就在於，如何让观眾相信这份偏执，並且为之动容，而不是觉得她疯了。

“对！”

范小胖身体前倾，拉近了彼此的距离，“所以我觉得表演上要收著演，不能豪陶大哭。而是那种她看到別人家孩子时的眼神，整理孩子旧衣服时手指的颤抖”

她一边说，一边用手轻轻比划著名，眼神里充满了创作的兴奋。

叶柯认真听著，偶尔补充几句自己的看法。

两人就著剧本和角色，竟然聊得十分投入。

“所以，如果能把这个角色立起来，哪怕戏份不多，也会非常出彩。”

范小胖总结道，眼神灼灼地看著他，“叶导，给我个机会试试戏片酬什么的都好说。”

叶柯摇晃著手中的威士忌酒杯，冰块发出轻微的碰撞声。

看著范小胖的眼中有对好角色的渴望，有证明自己演技的野心。

当然，也毫不掩饰地夹杂著对他的企图。

“这个项目还在前期评估阶段，对於立项都还没最终確定。”

叶柯没有把话说死，“不过，你的理解和想法，確实很棒。”

“那就先谢谢了！”范小胖举起酒杯。

叶柯与她碰杯，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
几杯酒下肚后，话题渐渐从工作偏离。

范小胖聊起自己刚入行时的艰辛，跑龙套的心酸，语气里带著自嘲，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。

“那时候就知道，想要什么，就得自己去爭，去抢。没人会白白送到你手上。”

范小胖晃著酒杯，眼神有些迷离说道，“有时候也觉得累，但停下来，可能就被淹没了。”

叶柯静静地听著，没有插话。

他知道，这或许是范小胖很少展露在人前的真实一面。

在这个真真假假的圈子里，偶尔流露的真心，往往比刻意的诱惑更具杀伤力。

“你做得已经很好了。”

叶柯说道，这句话是发自內心的。

无论手段如何，范小胖能达到今天的位置，其本身的努力和魄力不容忽视。

“是吗”

范小胖抬眼看他，眼波流转，轻声问道：“那——在你眼里，我是什么样的”

这个问题，带著明显的私人探询意味看著她，没有迴避她的目光，叶柯缓缓道：“有野心，有手段，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，也肯下功夫，確实是个很厉害的女人。”

“哈，厉害—”

咀嚼著这个词，忽然范小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，“有时候太厉害了，反而会把一些人嚇跑吧比如—，你”

她终於还是把话题引到了这里，带著点小心翼翼的试探，叶柯迎著她有些执的目光，气氛在音乐和酒的催化下，变得微妙而粘稠么—

“嚇跑倒不至於。”

叶柯微微勾起嘴角，身体也向前倾了几分，拉近了两人之间本就所剩无几的距离，声音带著一丝慵懒的磁性，“只是我这个人，不喜欢完全失控的局面。

而你呢，范水水，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变数。”

叶柯的靠近让范小胖呼吸微微一滯，对於他话语里的直接和那若有似无的，让她心跳骤然加速。

她能清晰地看到叶柯深邃的眼眸里映著自己的倒影。

“变数么，这不代表是坏事啊。”

范小胖强自镇定，声音却不由自主地放柔，带著一丝蛊惑，“也许说不定是惊喜呢”

似乎这一刻，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织，仿佛有无形的火进溅。

周围的音乐、低语声都仿佛远去，只剩下彼此清晰的呼吸声。

“算了，时间不早了，明天都还有工作。”收回目光，叶柯抬手叫来服务生结帐。

范小胖眼底闪过一丝失落，但很快掩饰过去。

“好吧，那就听叶导的，各回各家，各找各妈咯。”范小胖最终还是乖巧地没有纠缠。

“难道不是一起走”

叶柯轻笑了下。

“嗯”

听到这话，范小胖有些迟疑，隨后很是认真看著对方，感觉不像是开玩笑。

直到数秒后，她的嘴角才牵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—

酒店的窗帘缓缓合上，只留下床头两盏暖黄的壁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