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宝玉这话一出,贾环身后的香菱就微微色变,转而退后一步,將半个身子,掩在贾环身后。
在眾人没有看见的时候,香菱眉心微蹙。
若是放在之前,她或许不觉得宝玉此番行径有什么错处。
然而有了往日的贾环做对比,香菱只觉得,这位府中被称作是璞金浑玉的宝二爷,未免也太过孟浪,当不起那些讚誉。
两厢比对下来,更不及环三爷万一。
王夫人的脸色青白一片。
而此时。
一声暴喝响起:
“孽障!你平日里不务正业,同戏子、丫头们廝混也就罢了。而今更是在家宴上说出这种话,若不是今儿是个好日子,我真恨不得打死!”
宝玉一听到贾政的声音,顿时就缩著脖子,訥訥不敢言语。
倒是贾母听到了,很是不悦地皱了皱眉头:
“你既说了是好日子,又在这家宴上喧譁做甚么我看你也是失心疯了,宝玉不过说了几句话,便惹来你这般恶言。你难道不知道,嫡庶分明,玉儿才是贾府正儿八经的嫡子”
此话一出,贾环神色未变,嘴角甚至还带著淡淡的笑意。
然而另一边。
贾璉的神色却变了。
宝玉是贾府的嫡子,那他这位大房嫡子,又算是什么
心思流转间。
好容易等人落座。
王熙凤便挑了个头儿,缓和起气氛来:
“都说老祖宗的库房里,那好东西是堆积如山。好容易到了年节儿,老祖宗便也让我们高兴高兴,不拘是什么紫檀雕屏风,又或是什么琉璃红梅瓶,且都拿出来,让我们也长长见识。”
贾母指著王熙凤就笑:
“旁人都道你是璉二奶奶,叫你一声凤姐儿,我却说你是个破落户儿,我这些好东西,全都让你惦记去了。给!怎么不给我的东西,除却留给玉儿的那份儿,自然也有你们的。”
“说起来,今年玉儿也上了学堂,读了书,明白了道理。我库房里有一件白狐鹤氅,大红羽缎面虽是寻常,难得是那白狐狸里。如今给我玉儿穿上……正好!”
说著,贾母似乎想到了什么,就將目光放在了贾环的身上。
宝玉读书有白狐鹤氅,那贾环……总得给些什么。
可若真要给些好东西,贾母却又心底不怎么痛快。
她心中忍不住斟酌起来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