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家都有眼不识泰山。可太太静下心来,
仔细想想,咱们府里面可不就是有一个金疙瘩”
金疙瘩
王夫人听到这称呼,刚想要冷笑一声,只是突然神色一动,不知道想到了甚么,便开口:
“你的意思是—.夏金桂”
是了。
论起银钱,夏家虽然比不过薛家和林家,但是真要说拿出上下打点的银钱,那夏金桂的嫁妆定然是够用的。
更何况,退一万步讲,难道这件事情里,夏金桂就全然没有错处了吗
思及至此,王夫人豁然起身,一扫颓容,转而气势汹汹,就往夏金桂所在的居处走去。
东院。
这块儿地方,除却李紈、王熙凤等人外,三春同样也住在此处。
只是眼下,四姑娘,也就是惜春的住所,却是一片兵荒马乱。
彩屏侍候在惜春左右,看著姑娘发著高热,脸颊被热气薰得通红,即便在晕厥中,眉头也依然紧,彩屏急的眼泪珠子都不住地往下掉。
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。
旁边的入画虽然著急,但好歹也是房里的大丫头,还算是稳得住,冷著脸,就向外边传唤:
“这一个个的,都死哪去了姑娘病重,去外头寻个大夫来,倒是千难万难了!哪一日稟明了太太,好叫她把你们都出去才好!”
廊下的婆子们,如今还在打盹犯懒,听到入画这急赤白脸的一段话,非但没有提心弔胆,反倒是冷笑一声:
“入画姑娘要是有这本事,儘管告诉太太去!不怕姑娘知道,如今宝二爷出了事,太太和老太太的心思,全扑在宝二爷身上!
“纵使有人去了,太太那也是不见人的!”
语罢,旁边更有一个婆子,白眼简直快飞到天上去,阴阳怪气道:
“不过是寄居在荣国公府的丫头片子,亲爹亲哥亲嫂子都不管,娘还早死了,平日里给三分顏面也就罢了,如今倒真以为自个儿就是名正言顺的主子了!呸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