挤到贾环前头,汕汕一笑,开口便道:
“环哥儿,听说你手头有御赐的米带真跡,这字帖原先在圣上手中,如今给了你,你就是满京城的独一份。瞎,你瞧我,说起这字画,心头就痒痒—环哥儿你说———”
荣禧堂內。
一片寂静。
或者说,应该先前还在碎嘴子的女人,包括妙玉,都闭上了嘴。
香菱跟在贾环身后,轻轻哼了一声,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。
妙玉师父看不惯汲汲营营权势之人,更是对世俗黄白之物,不屑之。
可是她却不曾想,她作为幼年失恬的官宦女子,能在翠庵清修,做一个超脱世俗的槛外人,正是因为“权势”二字。
而妙玉日常穿著用度,包括她所用的那些上好茶具,无一不是与钱財掛鉤。
在香菱看来,这妙玉师父享受著权势和钱財,却鄙夷依靠自己之力,努力谋求权势和钱財的人。
用市井气的话语来说,便是端上碗吃饭,放下碗骂娘,堪称是宽於律己,严以待人。
眼瞧著自打贾政和贾赦来了,俩人就围著贾环转悠,贾宝玉微微咳嗽一声,便开口道:
“环兄弟,你说—御驾什么时候北上回来”
御驾北上。
是时候回来了。
整个京城,也因为御驾迴鑾,转而忙碌起来。
只是在这期间,只有一个人还在忧心,举棋不定。
就见御船上,老十四看著远方,神色颇有些松。
不得不说,当日老八说的话,虽然老十四面上不显,但到底还是在心中,留下了印子对於庆褪来说,更重要的是—
在四哥眼中,他是不是就是不如年亮工、董崇山,甚至还不如老十三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亲近。
若是如此他这个老十四,又算得了什么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