映衬著外边漆黑如墨的夜色,以及殿內摇曳掩映的烛火,脸上神色明灭不定,显露出几分冷肃来:
“该杀的杀,该戒菸的戒菸,该绑进衙监牢的,绑进衙门监牢。”
康帝沉默了少许。
庆禛却微微皱眉,忍不住再度说起了荣国公府贾宝玉的事情:
“父皇,荣国公府的贾宝玉,先前又是科举舞弊,如今更是在明令禁止,吸食大烟的情况下,仍旧屡教不改。”
“儿子以为,此般祸害,如今仅仅只是暂夺其职,赋閒在家,恐怕未免有失公平,堵不住悠悠眾口。”
“虽说荣国公府乃是四王八公之一,但是贾宝玉实在是不成器,父皇何不杀鸡做猴,也好让那些成日里无所事事,不事生產的勛贵惫懒子弟好好瞧瞧。便是不想著做出一番事跡来,但是父皇泽被这帮勛贵之家,偏生这群人不思著学成文武艺,如今却和父皇之旨意背道而驰,实在是——”
康帝垂目,只是缓缓开口:
“如今还不是时候。”
这一番话,近乎明示。
印子钱,科举舞弊,吸食大烟,乃至於废太子、寧荣两府的荒唐事儿。
这桩桩件件,便是说上三天三夜,也说不完整。
康帝都是一桩一桩,记在心底,只等著日后—再算!
或者说,等著將来新帝登基,再一一秋后算帐。
思即至此,康帝突然有些悵然。
他——终究还是老了啊。
要是放在年轻的时候,哪里至於这般优柔寡断
白天。
永和宫。
德妃所在的宫殿处。
雍亲王和老十四坐在下首,听著德妃在那絮叨。
只是仔细听下来,德妃口中所絮叨的,大多都是围绕著老十四。
原来也是这样的。
会哭的孩子有奶吃,老十四年纪小,闹腾,再加上老四被抱养的经歷,这母子俩,天然就不亲近。
也是如此,庆禛据了抿唇,突然有点想念贾环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