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清秋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以自己的手为拐杖,颤巍巍地站起来。
他的脑子都摔的有些懵,分不清东西南北,却坚定地看着前方。
费尔南就躺在他的面前,全身上下的生命都在快速流失,任人宰割。
江清秋惨惨地笑了,沾着鲜血的笑脸有些渗人。
黄昏时分的风刮过,挽起他耳畔的头发。
费尔南食人无数,却也是第一次见如此吓人的笑。
那是复仇者得逞的笑,是怨恨者病态的笑。
费尔南想跑,双腿却完全抬不动 手上也没了任何的力气,心脏被捅穿的他已然失去了还手之力,不稍片刻便会死去。
江清秋没有放过他的打算,虽然浑身上下都有痛感传来,却阻挠不了他的决心。
少年抬腿,踏在费尔南身上,鲜血和灰尘结成脚印,步步见证着少年的复仇。
他来到费尔南的心口前,里面插着的钢刀已经完全被鲜血给覆盖。
少年伸手,将钢刀狠狠拔出。
剧烈的痛感传来,费尔南原本模糊的意识都清醒了一些,他猛的抬起头,张嘴想说些什么,却只喷出一大口鲜血。
江清秋抬眸,冰冷的眼神直视着费尔南的眼睛,后者感觉一股恐怖的凉意爬上自己的脊背,像是被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盯上了。
费尔南的中流露出求饶之色,他不想死前还要经历什么折磨。
江清秋选择性无视了费尔南眼中的求饶的神色,他诡异的笑容不减,拖着疲惫而又疼痛的身体,对准费尔南的心脏,狠狠一刀刺了进去。
“噗嗤!”
又是一片鲜血爆出,洒落在江清秋的头上,他没有感觉似的拔出刀,再次扎了进去。
“噗嗤!噗嗤!噗嗤!”
少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个动作,像是一台快要报废的机器。
张海平终于来到江清秋的身边,踩在费尔南夸张的上半身上,看着浑身是血、皮肤大片被擦破的他,脸上的表情有些精彩。
他想拉住江清秋,却发现自己的手臂根本使不上力。
在刚刚与费尔南的战斗中,为了拉住费尔南的手臂护住宋婷舟,张海平已经透支了自己手臂上的力气,现在连胳膊都抬不起来。
张海平只能对着少年开口道:“江清秋,停手吧。”
江清秋转过头,看着张海平,脸上的惨笑逐渐变成了一种由悲伤、委屈和释怀组成的表情。
在这样的一张脸面前,张海平什么责怪的话也说不出来了。
他本来想说江清秋不要命、没注意自己的安危、没有小心费尔南还有行动能力。
但千言万语涌到喉咙边,最终都只变成了一句:“好了,你辛苦了。”
养育了江清秋快十年的好心父母死于费尔南之手,张海平想如果自己的父母遇害,仇人站在自己面前,他也未必能比江清秋冷静。
少年很聪明,他知道自己要怎么样才能一击得手,知道隐忍,知道果断。
他已经做的比同龄人好出了太多,张海平没有任何理由责怪他。
江清秋就这么看着张海平,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。
张海平伸手摸摸他的脑袋,看着江清秋完全被血液染红的身体,身上流淌的不知是费尔南的血还是他自己的血。
那么大一片的伤口,那么多的淤青,张海平都不敢想象此刻对方有多疼。
“真的……吗?”江清秋颤抖着开口,声音小的几乎连自己都听不清。
不知是在问张海平,还是在问他自己。
张海平点点头:“是,你看费尔南。”
少年僵硬地转过头,朝着费尔南的脸看去,只见后者的目光已经彻底涣散,最后的表情中还带着痛楚之色。
他的身体微微抽动着,心脏完全被捅烂,成了一滩看不出原样的烂肉。
看着费尔南此刻惨惨的样子,江清秋会心地笑了。
随即,他的脑袋一偏,就往张海平身上倒去。
后者赶忙抬起自己虚弱不堪的胳膊,勉强扶住了江清秋,同时喊道:“来个人帮忙扶一下!”
张海平现在的手臂几乎失去了知觉,完全是靠着身体支撑着江清秋,手臂只是为了防止他往两边摔倒。
邱明走过来,将少年揽进自己怀里,眼中有光芒在闪烁:“我没看错他。”
张海平吐出一口浊气,想双手插下腰,却发现自己做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