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抓药,剩下的买点吃的。以后切莫再做此等事了。” 说着,就要把银票塞给扒手。
那扒手一听二十两!眼睛瞬间放出贪婪的光,也顾不得装可怜了,几乎是抢一般伸手去抓:“多谢老爷!多谢老爷!您真是活菩萨!”
就在他手指即将触到银票的瞬间,陆仁猛地收回手,冷笑一声:“果然!你若真是孝子,此刻该想着赶紧回家救母,或惶恐不敢受此大礼!岂会如此贪婪急切?” 他转头看向脸色变幻、己经有些下不来台的黄衣少女,“小姐,现在可信了?此獠装可怜博同情,演技精湛,实则贪婪成性,绝非善类!”
铁证如山!周围看客恍然大悟,顿时一片哗然,指责声瞬间转向了扒手:
“好个奸猾的贼子!差点被他骗了!”
“多亏了这位小相公明察秋毫!”
“小姐,您可冤枉好人了!”
扒手见彻底败露,再无侥幸,猛地跳起来就想跑!早在一旁蓄势待发的马武哪能让他得逞?一个箭步上前,如同老鹰抓小鸡般,蒲扇般的大手牢牢钳住了扒手的后颈,将他按倒在地,动弹不得。赵德柱也赶紧上前,把扒手怀里的赃物搜了出来,还给那位惊魂未定的富商。
黄衣少女站在原地,俏脸一阵红一阵白。她刚才还义正辞严地指责陆仁,转眼就被事实狠狠打了脸。看着陆仁那张犹带稚气却写满从容智慧的脸,听着周围人对陆仁的称赞和对她的隐隐议论,她只觉得又羞又恼,一股无名火首冲脑门。明明是自己看走了眼,可偏偏就是不想在这个讨厌的小子面前认输!
她狠狠地瞪了陆仁一眼,那眼神仿佛要把他钉在地上,娇叱道:“哼!牙尖嘴利!心思狡诈!就算……就算这人是个贼,你也不该用银票戏耍于他!非君子所为!还有你!”她指着人高马大、像拎小鸡一样拎着扒手的马武,“出手如此粗鲁!野蛮!”
陆仁看着这位明显是恼羞成怒、无理也要搅三分的贵小姐,觉得又好气又好笑。他拱拱手,一本正经地说:“小姐教训得是。下次抓贼,学生定当温言细语,请他自缚双手,再奉上茶水点心,恭送官府。”语气里的调侃之意,连旁边的香客都听出来了,有人忍不住笑出声。
“你!”黄衣少女气得俏脸通红,杏眼圆睁,指着陆仁的手指都在发抖。她身边的小婢也气得跺脚:“大胆!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?敢这么说话!”
黄衣少女一把拦住小婢,她骄傲的性子不允许她搬出家世压人,尤其是在这个讨厌的小子面前。她重重地“哼”了一声,像只被惹怒的小孔雀,昂起头,拉着小婢转身就走:“伶牙俐齿!本小姐懒得跟你这乡下小子一般见识!翠儿,我们走!晦气!”走了几步,又忍不住回头,恶狠狠地剜了陆仁一眼,“你等着!这事没完!咱们走着瞧!”说罢,鹅黄色的斗篷一甩,气冲冲地消失在殿宇回廊间。
“嘿!这丫头片子!不讲理还嘴硬!”赵德柱对着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。
“陆兄,此女气度不凡,恐非寻常人家,怕是有些麻烦。”徐文谦有些担忧。
“无妨。”陆仁看着黄衣少女消失的方向,摸了摸鼻子,无奈地笑了笑,“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。至少,贼抓到了。”他转向那位千恩万谢的富商,“员外,人赃并获,还是送官处置吧。”
一场古刹抓贼的闹剧,以扒手被扭送官府、陆仁智计得胜却意外结了个“梁子”告终。回客栈的路上,赵德柱还在模仿黄衣少女气鼓鼓的样子,引得众人发笑。只有沈默,默默在小本子上又记了一笔:“京城风险提示:扒手演技精湛,贵女脾气骄纵,易生事端。需谨慎。”他瞥了一眼陆仁,觉得这位陆解元,似乎天生就有招惹麻烦的体质。
而陆仁心中却在想:这黄衣少女还挺有意思的。不过当务之急,还是明日的漱玉园文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