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如此喜事,自然要庆贺。陆府决定大摆宴席。消息一出,京城各方人物闻风而动,请柬还未发出,试探和询问便已纷至沓来。
如今的陆仁,早已非池中之物。他是陛下跟前的红人,是缔造西山奇迹的“财神爷”,是手握实权、圣眷正隆的年轻绯袍官员!谁不想借此机会与之结交?
宴席当日,陆府门前车马盈门,冠盖云集。六部官员、勋贵子弟、豪商巨贾……络绎不绝。各式贺礼堆积如山,唱名声此起彼伏,彰显着来客的身份与能量。
“英国公府贺礼到——”
“寿宁侯府贺礼到——”
,!
“建昌侯府贺礼到——”
“户部周尚书府贺礼到——”
“兵部刘尚书府贺礼到——”
……
两位国舅爷张鹤龄、张延龄来得格外早,拉着陆仁的手称兄道弟,亲热无比,言语间不离“合伙发财”和西山的新项目。
赵德柱、沈默等西山元老,忙前忙后,招呼宾客,脸上洋溢着与有荣焉的灿烂笑容。
宴会气氛热烈欢腾。然而,一位特殊“宾客”的到来,将气氛推向了高潮。
只听门外一阵喧闹,一个清亮又带着几分恣意的声音响起:“陆先生!高升大喜啊!这等好事也不提前知会一声,还得本公子不请自来!”
众人望去,只见一位身着华贵锦袍、眉宇间带着骄纵之气的年轻公子,摇着折扇,旁若无人地大步走了进来,身后跟着几名气息精悍、眼神警惕的随从。
在场许多权贵心知肚明这位“朱公子”的底细,却皆心照不宣,只是微笑颔首,并不点破,更无人敢失礼。
“朱公子”径直走到主桌,自来熟地拿起一只酒杯,对陆仁笑道:“陆先生,恭喜恭喜!这身绯袍衬你!往后有什么新奇有趣的玩意儿,可得先让我开开眼!”语气熟稔,仿佛至交好友。
陆仁心中了然,知这位小爷是逮着机会就溜出来玩,面上含笑举杯:“朱公子大驾光临,蓬荜生辉,多谢。”
他的出现,无疑是对陆仁地位和圣眷的一次无声却强有力的背书。
然后重量级人物到来:当朝次辅谢迁携家眷到贺。谢阁老亲临,这面子给得极大。
陆仁忙起身相迎。谢迁依旧是那副沉稳如山、波澜不惊的模样,拱手道:“陆侍郎年轻有为,屡建功勋,实乃国家之幸,老夫特来道贺。”言语平淡,却份量极重。
“谢阁老过誉,晚辈惶恐。您老屈尊驾临,晚辈荣幸之至。”陆仁恭敬回礼。
在谢迁身后,跟着一身淡雅衣裙、妆容精致的谢琦。她今日打扮得格外清丽,见到一身绯袍、更显英挺俊朗的陆仁,脸颊不由微微泛红,上前盈盈一礼,声音清脆如黄莺:“恭喜陆侍郎高升。”
“谢小姐客气。”陆仁微笑还礼,态度从容。
宴席间,谢琦的位置被安排在女眷席中显眼处。她举止得体,与周遭女宾应酬自如,但目光却不时飘向主桌方向,看着陆仁从容周旋于各方之间,与“朱公子”谈笑风生,与阁老重臣对答从容,那双明眸之中,闪烁着复杂难言的光彩,有钦佩,有好奇,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。
谢迁何等眼力,孙女那点细微的神情变化,尽收眼底。他端着酒杯,与同僚谈笑风生,眼角的余光却已洞察秋毫。老阁老抚须沉吟,未露声色,唯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深邃。
宴饮直至月上柳梢,宾客方渐次散去。送走最后一位客人,喧嚣落定,陆仁才得以卸下这身荣耀的绯袍。
丫丫小心地抚摸着袍服,爱不释手。张氏还在反复端详那银带和笏板。陆义喝得满面红光,坐在椅中满足地憨笑。
陆仁独立院中,仰望星空。
绯袍加身,是耀眼的新起点,更是万里征程的又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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