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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与此同时,行辕内院,气氛却依旧紧张。
谢琦的病情牵动着所有人的心。随军郎中用尽了浑身解数,以金针渡穴、猛药灌服,勉强将那诡异的毒性压制在心脉之外,但谢琦依旧昏迷不醒,脸色灰败,气息微弱,仿佛风中残烛,随时可能熄灭。
陆仁在处理完紧急公务后,几乎将所有剩余的时间都耗在了谢琦的病榻前。他握着她的手,感受着她冰凉的体温,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焦灼与痛楚。他不断催促着派往南京太医院的人手,同时也在苏州及周边府县广贴榜文,重金悬赏解毒名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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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人,南京太医院的王太医和李太医到了!”一名亲随激动地冲进来禀报。
陆仁猛地站起身:“快请!”
两位须发皆白、但精神矍铄的老太医在锦衣卫的护送下,风尘仆仆地赶到。他们来不及休息,立刻为谢琦诊脉。
病房内静得可怕,只有两位太医凝神诊脉时细微的呼吸声。陆仁、闻讯勉强支撑过来的谢迁,以及徐文谦等人都紧张地注视着。
良久,王太医缓缓松开手,与李太医交换了一个眼神,神色凝重中透着一丝庆幸。
“如何?”陆仁急切地问,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。
王太医捋了捋胡须,沉声道:“谢小姐所中之毒,确是江南一带罕见的‘幽昙散’,由数种阴寒剧毒之物炼制而成,毒性猛烈,中者几乎立毙。万幸的是,随军郎中处置及时,用金针封住了主要穴道,又以猛药护住了心脉,延缓了毒性蔓延。加之谢小姐本身意志坚韧,求生之念极强,这才撑到了现在。”
李太医接口道:“此毒虽烈,但并非无解。我二人合力,以宫廷秘传的‘清灵解毒散’为主,辅以金针逼毒,再佐以温养经脉的汤药,应有七成把握可解。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?”谢迁急忙问道。
“只是解毒过程颇为痛苦,且解毒之后,谢小姐身体会极度虚弱,需要长时间精心调养,方可恢复元气。”
陆仁闻言,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,只要有的救,其他都不足虑。“请二位太医放手施为!需要什么药材,尽管开口,便是龙肝凤髓,我也想办法弄来!”
接下来的两天,行辕内院成了与死神赛跑的战场。两位太医轮流施针用药,陆仁亲自守在门外,寸步不离。煎熬的等待中,他甚至能听到房内谢琦因痛苦而发出的微弱呻吟,每一次都让他心如刀绞。
终于,在第二天黄昏,李太医疲惫却带着喜色地走出房门,对守候在外的陆仁和谢迁拱手道:“幸不辱命!毒性已基本拔除,谢小姐方才已醒转片刻,虽然虚弱,但脉象已趋于平稳!接下来好生将养,应无大碍了!”
陆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紧绷了数日的神经骤然松弛,竟觉得一阵眩晕。他扶着门框,对两位太医深深一揖:“多谢二位太医救命之恩!陆仁没齿难忘!”
谢迁更是老泪纵横,连连道谢。
当陆仁被允许进入病房时,谢琦正安静地躺在榻上,虽然依旧苍白憔悴,但那双眸子已经恢复了清亮,只是带着大病初愈的柔弱。看到陆仁进来,她嘴唇微动,似乎想说什么。
陆仁快步走到榻边,小心翼翼地坐下,轻声道:“别说话,好好休息。毒已经解了,没事了。”
谢琦看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和难掩的疲惫,眼中泛起一层薄薄的水光,轻轻点了点头,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,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、极安心的弧度。
看着她终于脱离险境,沉沉睡去,陆仁心中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庆幸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柔情。他知道,有些东西,在经历了生死的考验后,已经不一样了。
……
随着顾、王、李等江南巨室核心成员被捕,以及谢琦的转危为安,江南的局面终于被彻底掌控。陆仁一边安排人手继续深挖审讯,清查隐匿田产,一边开始着手撰写给皇帝的奏报。
深夜,行辕书房。烛光下,陆仁奋笔疾书。
他将苏州之行,从梅林镇血案的揭露,到谢永昌的供述,再到“听竹轩”的陷阱与反击,沈九龄等人的利诱与伏法,以及后续顺藤摸瓜揪出顾家等幕后黑手、查获其庞大利益网络和朝中保护伞的经过,原原本本,详实清晰地禀明。同时,附上了整理好的主要罪证副本及涉案人员名单(包括李文昌、张缙等朝官)。
在奏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