借贷,把握先机。陆仁看向那些需要大量资金周转的盐商、布商、海商,银行汇聚天下存银,形成庞大资金池。诸位若遇良机,需资金扩大经营、囤积居奇、组建船队,可凭过往信誉、田宅地契或货物抵押,向银行申请贷款。凡在银行有良好存款记录、信誉卓着者,优先考虑,并可享受较市面钱庄更为优惠之贷款利率!此为雪中送炭,亦是锦上添花!
其四,统一钞券,便捷交易。陆仁最后抛出更具革命性的概念,待银行信用稳固,运作成熟之后,将发行全国统一、信誉卓着、便携易用、防伪精密的银元券,逐步替代杂乱无章、成色不一的碎银、银锭流通,让交易更为简便、高效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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描绘完诱人前景,陆仁话锋一转,语气变得更为严肃,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压迫:此乃陛下钦定之国策,利国利民之大事,亦是尔等商贾千载难逢之机遇。朝廷愿以信待商,示之以诚,亦望诸商能以诚报国,洞悉大势。”
“今日与会者,皆乃各地商帮翘楚,行业泰斗,望尔等能率先垂范,将部分闲置白银存入这即将诞生的皇家银行,既享其利,亦为国家金融革新,贡献一份力量。首批存银者,不仅利息优厚,未来更可享贷款优先及利率特殊优惠之权,朝廷亦会铭记诸位之功!
然而,商海沉浮,哪个不是历经风浪的人精?优厚的条件背后,是对朝廷信用的深深疑虑,以及对可能存在的强制摊派的恐惧。
陆仁话音甫落,一位头发花白、面容精悍、身着暗纹绸缎的晋商领袖便站起身,他乃是山西票号业的魁首之一,姓王,拱手道,语气虽极尽恭敬,话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与深深的担忧:
陆尚书高屋建瓴,为我等商贾谋划如此周全,草民等感激不尽,如沐皇恩。三分利,汇通天下,确也诱人,直指我等行商之痛处。然……
他拖长了音调,目光扫过墙上的明黄条幅,又迅速垂下,恕草民斗胆直言,朝廷……此前亦曾发行宝钞,言称便利百姓,充盈国用,然结果如何?如今宝钞形同废纸,民间视为畏途,百姓血汗付诸东流。”
“前车之鉴,血迹未干,历历在目啊!今日这,这银元券,与昔日宝钞,名异实同乎?有何本质不同?我等将世代积累之真金白银存入,换回一纸文书,心中实在……实在难安啊!陆尚书,朝廷……究竟拿什么让我等相信,此番不会重蹈覆辙?这国家信誉四字,如今……价值几何?
此言一出,满堂瞬间死寂,落针可闻。/咸.鱼+看*书- ~追+罪-薪′蟑*踕_所有商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陆仁身上,或期待,或忧虑,或冷漠,这正是他们心中最大、最深的疙瘩,无人敢轻易触碰的伤疤。
陆仁并未动怒,脸上甚至看不出丝毫波澜,反而微微颔首,似乎早已预料到此问,且乐见其被摆在台面上。他没有立即回答,而是将目光投向身旁始终冷静记录的沈默。
沈默会意,平静起身,他面前摊开的不仅是厚厚的章程,还有几份以格物院新式记账法模拟的银行运营账目概要。他的声音不高,甚至有些平淡,却带着一种冰冷的、如同精铁般不容置疑的逻辑力量,瞬间打破了堂内的死寂:
王会长所虑,合情合理,亦是诸位心中共同之疑问。
宝钞之败,根由在于三处:无本发行、滥发无度、兑付不成。此三者,皇家银行已从制度根基上,予以彻底根除!他伸出三根手指,语速平稳,却字字千钧。
第一,足额兑付,铁律如山。银行将来发行之每一张银元券,背后皆有对应数额之库银支撑,见票即兑,绝不落空,亦不折扣。”
“第二,限额发行,枷锁自缚。银行发行纸券,有备付金律此铁条约束,必须留存至少三成存银于库,雷打不动,绝不多发一毫。此律由独立于银行体系之外、直接向陛下负责的银钱监理署专司监督,谁敢违逆?
他顿了顿,目光如冷电般扫过众人惊疑不定的面孔,第三,亦是至关重要一点,银行并非朝廷之钱袋,其运营独立,章程明确规定,朝廷度支,与银行资本严格分离,不得为弥补国库亏空,从银行强行支取一分一毫!”
“此三条,已白纸黑字写入章程,将明发天下,受万民监督!若违此誓,岂非自毁长城,令陛下失信于天下?届时,无需诸位担忧,国法纲纪,自会先行清算!
沈默的解答条理清晰,直指核心,试图从制度设计上打消疑虑。但商人们的担忧根深蒂固,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