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,甚至没有用注射器,而是,用一种近乎野蛮的、猎人的方式,直接拔掉了针帽,对着猴子的胸口,狠狠地,扎了下去!
“噗嗤!”
“呃啊——!”
如同触电一般,猴子那“死去”的身体,猛地弹起,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!
“活了!!” 王大疤大喜过望。
“活个屁!” 张济生一盆冷水浇下,“他还在抽!高烧还在要他的命!快!物理降温!!”
“水!要冰水!”
“酒!把我们所有的酒,都拿来!!”
地道里,瞬间乱成了一团!
这是一场,最原始、最混乱,也最绝望的生死豪赌!
“凉水!擦拭他的脖子!腋下!大腿根!” 张济生,用西医的经验,指挥着全场。
“不行!他的四肢,还是冰冷的!” 柳月娥,也从崩溃中,被强行拉了回来,哭喊着。
“用酒!用酒,使劲搓他的手心脚心!让他血液循环起来!”
“他的牙关,咬得太紧了!会窒息!”
“撬开!”
沈安平,没有丝毫犹豫,直接将自己那只,被宫本武藏短刀刺穿、尚未愈合的手,塞进了猴子的嘴里!
“噗嗤!”
猴子,在无意识中,猛地一咬!
沈安平的手,瞬间,血肉模糊!
“老沈!!” 王大疤大惊失色。
“别管我!!” 沈安平忍着那钻心的剧痛,鲜血,顺着猴子的嘴角流下,“他……他妈的……总算能喘气了!”
冰水、烈酒、草药……
西医的急救理论,和猎人最原始的生命力,在这间小小的病房里,和死神,展开了最疯狂的拉锯!
一个时辰……
两个时辰……
猴子,不再抽搐了。
但是,他,也彻底不动了。
他那滚烫的体温,非但没有降下,反而,越来越高,高到,柳月娥,甚至不敢用体温计去量,怕那根珍贵的体温计,会当场爆掉!
“完了……”
张济生,颓然地,倒在了墙角。
“高烧……烧坏了脑子……”
“我们……尽力了……”
柳月娥,趴在猴子的床边,再也,哭不出声。
王大疤,这个铁塔般的汉子,蹲在角落里,用那双蒲扇般的大手,捂住了自己的脸,肩膀,剧烈地耸动着。
沈安平,拄着拐,靠在门框上,一言不发。他,只是静静地,看着窗外,那片,即将亮起的天空。
地道里,死一般的寂静。
……
不知道,过了多久。
当天边,那第一缕晨光,艰难地,透过地道口的伪装,照亮了病房的角落时。
趴在床边、已经昏睡过去的柳月娥,忽然,动了动。
她,感觉到,有什么东西……滴在了自己的手背上。
凉凉的。
一滴,又一滴。
她,迷迷糊糊地,抬起头。
然后,她,愣住了。
她看到了,猴子那张,原本因为高烧而涨红、干裂的脸。
此刻,正布满了……
——汗水!
大颗大颗的汗珠,从他的额头、鼻尖、脖子里,拼命地,涌了出来!
柳月娥,颤抖着,伸出了手,摸向了猴子的额头。
那,不再是,如同烙铁般的滚烫!
虽然,依旧很热,但,那是一种……潮湿的、正在散热的……正常的体温!
“张……张先生……”
柳月娥的声音,颤抖得,不成样子。
“你……你快看……”
“他……他……”
她,猛地,捂住了自己的嘴,那双绝望的眼睛里,爆发出了一阵,不敢置信的、狂喜的光芒!
“他出汗了!!”
“他出汗了!!!!”
这一声尖叫,划破了黎明前的死寂!
张济生,一个激灵,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!
当他的手,触碰到猴子那湿漉漉的皮肤时,这个,一辈子,都以冷静和严谨着称的老人……
“哇”的一声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