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的暗中与镇北城联络,企图在李镇岳的新朝中谋取利益;有的则加紧向洛京朝贡,以示对正统的支持,生怕战火蔓延至自身。
天下大势,因北境一隅之变,而变得波谲云诡,暗流涌动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聚焦在了三日后的镇北城,聚焦于那场即将举行的登基大典。
而此刻,在那被视为绝地、被重重封锁的黑水沼深处,古水眼之下,无尽的黑暗与死寂中,一点微弱的混沌之光,正顽强地闪烁着,如同被厚厚泥土覆盖的种子,汲取着来自古老水眼深处那冰冷而庞大的意志碎片,悄然孕育着未知的变化。
那具沉眠的寂灭魔龙骸骨偶尔传递出的细微波动,与陈九体内那缕融合了寂灭意蕴的混沌本源,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共鸣与对抗。
他的肉身在混沌之气的滋养下缓慢修复,裂纹渐消,肌肤之下隐现混沌光泽,比之以往更添一份坚韧。
他的神魂则在极致的寂灭压迫与混沌包容的锤炼下,变得更加凝练,对生死、寂灭规则的感悟,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深化着。
只是这一切,都发生在无人知晓的深渊之下。
他的归来,还需要时间,而外界的风暴,已迫在眉睫。
镇北王李镇岳的登基大典,进入最后一天的倒计时,整个镇北城的气氛,紧绷到了极点。
镇北城,登基大典前夜。
这座北境雄城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,在夜幕下喘息,每一块墙砖都浸透着肃杀与期待。
玄黑寂灭龙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,如同无数幽魂在低声咆哮。
街道上,一队队玄甲锐士踏着整齐而沉重的步伐巡逻而过,铠甲摩擦声与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,令人心悸。家家户户被勒令悬挂起统一的玄色灯笼,烛火在灯笼内跳跃,映照得整座城池一片诡异的昏黄,不见喜庆,反显森然。
承天殿内,灯火通明如同白昼。
李镇岳并未安寝,他独自一人立于殿中高台,背负双手,俯瞰着沙盘上那座微缩的镇北城以及更广阔的北境疆域。明日,他将不再是镇北王,而是大燕皇帝!这北境万里河山,将正式刻上他的印记。
然而,越是临近此刻,他心中那丝不安却愈发清晰。
并非来自洛京的明凰,也非那些散兵游勇的反抗势力,而是源自更深层的东西——那被封印的寂灭魔龙骸骨,以及那个生死不明、却如同梦魇般萦绕在他心头的青衫人。
“圣骸……青衫人……”
李镇岳低声咀嚼着这两个词,眼神阴鸷。
他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,甚至不惜掘断北境地脉根基,才勉强与那圣骸建立了一丝联系,拥有了驾驭部分寂灭之力的可能。
可这一切,都被那神秘的青衫人近乎毁去!
若非灰袍老者们竭力保存了部分研究资料和残余能量,他连这登基大典上的“神迹”都难以展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