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缘绣着七个铃铛图案,每个铃铛旁都有个小孔,文婆婆将铜铃系在小孔上,地图突然发出微光,照亮了标注“伤员隐蔽点”的位置——正是如今文家坳老宅的位置,与现实完全对应。地图背面用朱砂画着一条秘密通道,从六井溪直通枫香溪,沿途标注着可取水的山泉和可藏身的岩洞。
文婆婆讲述了一段家族秘闻:1934年苦竹坝阻击战期间,文贵弟用铃音指挥姐妹们转移伤员,铜铃声穿透炮火,形成独特的“三短两长”信号,指引伤员沿着秘密通道撤退。当时安秀莲在通道入口放哨,张桂香负责搀扶伤员,李巧妹在中途传递消息。当敌军搜查时,七姐妹故意摇响铜铃引开追兵,文贵弟带着最后一批伤员躲进溶洞,为了让伤员安全转移,她拉响随身携带的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,牺牲时铜铃仍紧握在手中,指骨都嵌进了铃身的纹路里,后来乡亲们收尸时,花了很大力气才把铜铃从她手中取下来。
当考古队将铜铃、陶管、地图放在一起,月光下突然响起清晰的铃音,仿佛七仙女正在传递最后的消息。铃音中夹杂着隐约的话语,像来自遥远时空的回响:“伤员已转移至安全处,共十五人,三重伤”“草药已备好,在三号洞左石缝,标有兰花”“姐妹们保重,来生再并肩行医”,声音温柔却坚定,在山谷间久久回荡,听得在场的人都红了眼眶,文婆婆更是用蓝布帕子不住地擦拭眼角,帕子上绣着的兰花已被泪水浸湿。
血染兰草
在苦竹坝阻击战遗址,考古队根据金属探测器的信号,在一片兰草丛中发现了一枚铜铃,铃身布满弹痕,有三处明显的凹陷,凹陷处还残留着弹片的锈迹,铃口系着的红绸沾着暗红色的印记,边缘已碳化。经现场初步检测,印记中含有与人类血液一致的铁元素成分,浓度足以证明这是新鲜出血时沾染的痕迹,证明这枚铜铃的主人极可能牺牲在了这里,与文婆婆讲述的文贵弟事迹完全吻合。
队员们在兰草丛下挖掘时,发现了七株奇特的兰草,它们的根须相互缠绕在一起,形成紧密的整体,仿佛永不分离的姐妹,叶片呈现出淡淡的红色,在阳光下泛着特殊的光泽,叶脉间的红色更深,像血脉在流动。文婆婆说这是“血染兰草”,当年七仙女在这里救治伤员,鲜血滴入泥土,第二年春天就长出了这种红叶绿草,六井溪的百姓都说这是七姐妹的英灵所化,每年清明都会来这里祭拜。当她将铜铃放在兰草旁,叶片突然齐刷刷地转向铜铃,叶柄微微颤动,仿佛在迎接久违的主人,连周围的蝴蝶都聚集过来,停在草叶上久久不散,形成奇特的生物奇观。
遗址旁的巨石上刻着模糊的字迹,经清水冲洗和软刷清理后,显现出“七仙女在此”五个字,笔锋刚劲有力,像是用刺刀刻成,笔画深处还残留着暗红色的印记。字迹周围有七个手掌印,大小与成年女子的手掌吻合,掌心位置还残留着朱砂的痕迹,其中最大的一个掌印指节分明,显然属于经常劳作的人。文婆婆说这是姐妹们的“血誓印”,每次作战前她们会将手掌按在石上宣誓,用鲜血染红掌心的朱砂,誓言是“生为救死扶伤,死为黔东百姓”。当队员将手掌覆盖在印上,石面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,仿佛能感受到当年的热血温度,在微凉的山风中格外清晰,持续了约半分钟才渐渐散去。
在巨石后的山洞里,考古队发现了七件残破的衣物,被整齐地叠放在石台上,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,灰尘下隐约能看见红绸的痕迹。布料上既有神兵的红绸装饰——袖口和领口都缝着红边,红边采用了土家族特有的锁边工艺,又有红军的布制纽扣——刻着“八一”字样的铜扣,铜扣虽已生锈,但字迹仍清晰可辨。其中一件上衣的口袋里装着半块干粮,经鉴定是用小米和野菜制成,与红军的口粮成分一致,还能看出牙齿咬过的痕迹,边缘整齐,显然是被小心保存的。衣物旁散落着七枚铜钱,钱孔都系着红绸,与铜铃上的红绸形成完整的链条,仿佛从未被主人离弃。
文婆婆抚摸着残破的衣物,眼眶湿润:“奶奶说她们穿着红绸衣作战,红绸既是神兵的装束,让大家相信有神保护,又能让伤员在混乱中认出是自己人。有次安秀莲在战场上被流弹擦伤,鲜血染红了红绸,她却说这是‘红运当头’,坚持把最后一包止血药给了伤员。”她将红绸系在树枝上,风吹过红绸飘动,竟在地面投射出七位女子的影子,她们并肩站立,手持药篮,身影在夕阳中逐渐与山峦融为一体,只留下红绸在风中轻舞,像一面面微型的旗帜,诉说着永不褪色的信念。
星落七处
考古队在整理“七仙女”支队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