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三株十五剂。若要分发,需稀释配伍,加辅剂稳定药性。”
“苏婉娘。”陈墨立刻传令,“四海商行准备十万分装瓶,玻璃小管,贴‘千机阁特供’标签,注明‘免费发放’。明日天亮前,各州代理点备货待运。”
传令兵领命而去。
李青萝忽然开口:“药性虽稳,但人体与蟾蜍不同。神经损伤一旦加剧,无逆转余地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陈墨看着那瓶淡金药液,“第一剂,还是得用在她身上。”
“不行。”柳如烟突然抬头,“她现在经脉脆弱,若药性不纯,毒素反噬,三日内必瘫。”
“那你说怎么办?”
“等。”柳如烟手指敲着算盘,“再试三轮,确认稳定性。若明日辰时草药未到,我们再议。”
陈墨盯着她,良久,点头。
夜风从窗缝钻入,吹得灯焰偏斜。实验室里只剩滴答的水漏声和竹管中缓缓流动的液体声。柳如烟坐在桌前,算盘摆在膝上,手指不停拨动。李青萝在翻药典,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玻璃反应槽。
陈墨站在窗边,手里握着那支提纯药剂。玻璃瓶冰凉,药液在灯下泛着微光。
远处传来鹰哨声,一声短,两声长。
完颜玉的人送来消息:泉州方向,信鸽已接应上岸,草药启程,预计三更抵达庐州中转站。
陈墨把药瓶轻轻放在桌上,说:“通知郑和,草药一到巢湖,直接送实验室。他本人不必回,立刻拟定运药航线——江南、北境、南洋,三路齐发,四海商行配合。”
传令兵刚走,耶律楚楚从外冲进来,手里抓着一只灰羽信鸽。她把竹管取下,抽出纸条,脸色一变。
“塔三。”她念,“信号再次延迟,原因未明。”
陈墨接过纸条,盯着那行字。塔三,是连接庐州与寿春的中继站,若信号不稳,运药路线的调度将出乱。
他转身对柳如烟说:“提纯继续。楚红袖的机关组,抽两人去查塔三。”
“现在?”耶律楚楚问。
“现在。”陈墨声音没抬,“药在路上,信号不能断。”
耶律楚楚点头,转身就走。
实验室重新安静下来。柳如烟继续盯着反应槽,李青萝在记录数据。陈墨站在窗前,看着外面漆黑的湖面。远处,一只猎鹰掠过塔尖,爪下竹管轻震。
他刚要转身,柳如烟忽然出声:“反应槽温度上升半度。”
众人一静。
柳如烟盯着冰槽,眉头紧锁:“冰化得比预计快,流速要变了。”
“加冰。”李青萝立刻说。
“来不及。”柳如烟伸手去调竹阀,“现在只能手动控流,减压。”
她手指刚碰上竹柄,玻璃管内液体突然泛起细泡,颜色由金转浊。
“要炸!”有人喊。
柳如烟猛地扑过去,一把扯下导流管,将反应槽整个掀进水盆。轰的一声闷响,蒸汽冲起半丈高,玻璃碎片四溅。
实验室陷入死寂。
柳如烟跪在水边,手里还抓着断裂的竹管。她的袖口被划破,血顺着小臂流下,滴在湿地上。
“再来。”她抬头,声音哑了,“换新槽,重新校温。”
没人说话。陈墨走过去,从她手里接过算盘。
“你去包扎。”他说。
柳如烟没动:“这是最后一次机会。冰窖只剩三筐冰,若再失败,等草药到也没法提纯。”
“那就成功。”陈墨把算盘放在桌上,拨动几枚算筹,“你刚才漏了一点——竹管内壁的摩擦系数,没计入流速损耗。”
柳如烟一怔。
“你算的是理想值。”陈墨指着算盘,“实际流速,比你预估慢百分之七。温度差,就出在这上面。”
柳如烟盯着算盘,忽然抓起笔,在纸上飞快演算。片刻后,她抬头:“把倾角调回二度,导流管加内衬软革,减摩擦。溶剂比例……改一比六点八。”
“试。”陈墨说。
新装置很快搭好。冰块重新铺入竹槽,软革裹住导流管。柳如烟亲自注入硝酸甘油,眼睛盯着沙漏。
一分钟,两分钟……第五分钟,液体仍呈淡金。
第七分钟,无浊变。
第九分钟整,药液澄澈如初。
“收液。”柳如烟声音发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