秽,已经成为了她的一部分。
她缓缓抬起手,凑到眼前,仔细地端详着那几点绿色。然后,她的手指,无意识地蜷缩起来,用指甲轻轻抠刮着那沾染了艾草灰的指缝。
一下,又一下。
动作缓慢,机械,带着一种认命般的麻木。
那半块从布老虎里掏出的、带着血痂的骨头,早已不知被她丢在了何处,或许还留在后山的老槐树下,或许被石头或婆婆处理掉了。但它那冰冷粘腻的触感,那暗红发黑的血痂颜色,却如同最深刻的梦魇,与她指尖这绿油油的艾草灰一起,深深地烙在了她的记忆深处,构成了她未来生命中,永恒的、无法醒来的噩梦。
院子里,婆婆正在喂鸡,撒着秕谷,嘴里发出“咕咕”的呼唤声。
灶房里,石头劈柴的“咔嚓”声,规律地响起。
一切,似乎都回到了“正轨”。
只有春杏指甲缝里那几点崭新的、绿得刺眼的艾草灰,在夕阳的余晖下,闪烁着诡异而沉默的光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