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子可怜人,她真不忍心逼迫他们。再来,好宅子不止这一处,老人家若不想背井离乡,只管把定金退给他门,他们再寻别的就是。
熟料,许素英话一出口,老爷子就忙摆手,“不能言而无信,都收了定金的……这地方不能再留了,早出手早干净,不然等我们那前女婿缓过劲儿,还不定怎么折腾。”
前女婿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,才不得不与他们闺女和离。
可那不是个善茬,心狠着呢。回头咽不下这口气,一包耗子药毒死他们一家三口,再伪造一份遗书,继承他们所有家产,这是那畜生能做出来的事情。
想到这里,老爷子下定决心,“您再看看宅子,若没有意见,咱们这就去衙门过户。我这厢东西都收拾好了,今天就能装车把地方腾出来。”
宅子许素英没有不满意的,至于腾地方,这倒是不急。老人家若一时半刻没有地方去,且在此过度几天也是可以的。
老人家却说,“有地方去,我们准备去投奔姨姐。”
他那姨姐家有些本事,做着大生意,他们不是破落户,不想吃人家的用人家的。只要借他们的势,能保证他们安稳过日子,不被人欺辱就行。
话已至此,陈松、许素英与老爷子、孙经纪四人,一道往衙门去。
几人走后,这宅子里的老太太与他们和离归家的女儿,才走出来邀他们去屋里坐。
陈婉清自然婉拒了,带着两个弟弟,先去沁香坊。
哪想到,才走出这边的胡同没多久,远远的就看见了两个人。
一人是堂弟陈礼安,另一人腼腆斯文,生的白皙瘦弱,瞧起来面生。
他们从同一家私塾出来,还走在一起,堂弟的态度殷勤中带着讨好,反倒那文质彬彬的少年,不知是在想事情,还是不爱搭理陈礼安,眉眼中的神情有些恹恹。
正这时,从那两人身后,又跑出一个学生来,张嘴就喊,“李存,夫子喊你过去一趟。”
陈德安一把拉住姐姐的手,这就是李存?
长得也不怎么样么!
孱弱的跟鸡崽子似的,比他都不如,比璟哥儿更是差的没边了!
名叫李存的少年张嘴应声,转身就要往回走。
但也是这一转身,他看见了这边的姐弟三人。先是一愣,随即他恹恹的眉眼,立即变得亮堂起来。
他激动的看向身侧之人,“礼安,那是不是你堂姐……”
说着话的功夫,就着手整理衣冠,竟是想走过去。
陈礼安闻言看过去,当即头皮发麻。
竟然真是堂姐,他们怎么会在这里?
陈礼安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灼不安。
李存与自家姐姐定了亲,但这事儿却是瞒着李存的。李存自始至终都认为,与他定亲的是堂姐。为此,他用自己积攒下来的银子,买绢花与点心果子,偷偷塞给他,还想让他今天回去时,带给堂姐。
怎么可能带?
他和堂姐可没有一文钱的关系!
陈礼安心如火烧,面上却还算镇定,“你是要去寻我堂姐么,还是别去了,他们行色匆匆,应该是有要事要忙。况且,夫子现在寻你,说不定与县试有关,你还是先去寻夫子吧。”
李存到底不死心,最后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,“我去寻夫子,你帮我喊住你堂姐。我不做什么,就与她说两句话。不,我不与她说话,我就是问问德安县试准备的如何了。这几枚铜板给你,辛苦你帮我跑个腿。”
陈礼安收了铜板,响亮的应声,“你就放心吧,我这就去追我堂姐,额,我堂哥,保准将人给你追回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