圈里,哭的像是死了爹。
大人哭、小孩儿闹,当时引来了全村人的围观。
老太太回过神后,不相信这诊断,要抬儿子去县城诊治。
可陈林满身水泡,一碰就破,破了渗出脓液来。
游医说,这东西会传染,吓得老太太当即把手缩回去,再不敢提背着儿子去县城的事情了。
其实那里是什么梅毒,不过是受冷受寒、身体损坏,起的寻常水泡罢了。
要说陈松为何会如此断定,那也是这几年陪审犯人,经常在犯人身上见到这东西。
每逢七月酷暑,或是寒冬腊月,瞧着吧,监牢中的囚犯,或多或少身上都会出一些这东西。
再看陈林住的房间。
李氏不爱收拾,床单帐子脏的看不出本来颜色。脏衣裳满屋乱丢,惹得屋里一股子怪味儿,大冬天还有草虫老鼠。
陈林躺在床上养病,屋里清冷,他原本是让老太太帮他烧了火盆的。但火盆一点,屋内一热,他那正在恢复的伤口就钻心似的痒,好似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里边爬一样。
没办法,火盆拿走,换了水囊。
但水囊也不是一直热的,老太太懒得一直烧热水。所以一天到头,有绝大多数时间,陈林是冻着的。
这冻得很了,住的又是这样脏乱差的环境,身上起水泡太正常了。
要是一般情况下,陈松也就直接喊个好大夫帮忙治了。可他这不正缺机会整治老宅这一家子么?
可巧瞌睡遇上了枕头,陈松要不抓住了机会,都对不起他被媳妇揪扯的又疼又红的耳朵。
不过老宅那边哭天嚎地,这几天也受够教训了,不出意外,陈松今天从县衙回来,应该就会带回个老大夫,帮忙将游医的误诊掰正。
许素英说,“究竟是不是梅毒,我也不知道。那边宅子我从分家离开后,就再没进去过。老三身上的水泡究竟是啥样子,我也说不清,就更不敢断定是不是那害人的东西了。不过我家陈松说了,这两天得空了,就从县城请个大夫过来帮着看看,万一是那游医误诊了呢?这都是说不准的事儿。”
做被子的妇女一声声唏嘘,“你们两口子,人是真的好。老三早先还怂恿老太太,过来问你们讨五十两银子当赔偿呢。结果转头你们就不记恨这事儿了,还帮忙从县城请大夫。呸,这要是我家小叔子,你看我管他去死。”
又说起了各家的糟心事儿。
比如家里小叔子老吃懒做,家里老两口倒是知道谁好谁歹,奈何爹娘都见不得有儿子过不好,所以总是省下自己嘴里的东西,去补贴小叔子。
又有的说,他家的小叔子倒是出息,毕竟读书人么。可为了供他读书,家里过年才能吃上一顿肉。若小叔子出头之日指日可待且罢了,可看上去就遥遥无期。长此以往,谁心里没点怨气?
众人说着话,手里活计却没停。
一天下来,竟然做出四床被子,甚至连衣裳都裁剪好两身。
照这个速度,三天之内把这些都做好,事情轻轻松松。
天晚了,光线不成了,许素英拿出陈婉清炸的油果子,一家分了一碗,送众人离开。
众人接了东西,打趣的说明天得早点来,要不然这果子吃着烫嘴。话没落音,就见陈松赶着牛车,载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大夫过来了。
众人忙打招呼,许素英也问“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?”
陈松说,“不放心老三那边,我和县令大人说了声,去请了个大夫提亲回来了。我就不下车了,直接往老宅去,让老大夫再给老三看一看。”
“果然还得是你家陈松,就是仁义。”
“陈松这个大哥做的,再没有比他更靠谱的了。”
“老宅那边以后再折腾你们,我第一个不同意。”
陈松驱车载着老大夫,往老宅去了。有街坊闻声追出来,一块儿跟着过去看热闹。
许素英懒得去,便先回了家。
但她看见赵家二伯也过去了,就问,“二伯,您怎么也去?回家吃炸果子吧,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。”
二伯抽着旱烟,笑着回了一句,“我过去看一眼。乡里乡亲的,便是有再大的矛盾,也大不过人命去。”
许素英回了家,与在灶房中忙活的闺女学了赵二伯的话,“赵家的人立身正,在大是大非上从不含糊。清儿啊,你嫁到赵家,不会错的。”
陈婉清点头,“女儿相信您和爹的眼光,也相信璟哥儿的人品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