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指不定璟哥儿得贵人庇佑,明年就考中秀才了。你祖母之前说他考不上,那时候他是你夫婿,你大伯自然不会多加照顾他。可他现在做了你大伯的女婿,你看你大伯会不会时时刻刻盯紧了他。只要你大伯肯出力,赵璟没有考不中秀才的道理。”
陈婉月一把抓住李氏的手,“你把你刚才那句话再重复一遍。”
“什么话,重复什么,我说什么了?”
“你说什么了,你自己想。”
“赵璟没有考不中秀才的道理?”
“不对,前一句。”
李氏想了想,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。“我说,只要你大伯肯出力,赵璟没有考不中秀才的道理。”
陈婉月咬着牙,眸光暗了下来。
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?
上辈子她与赵璟成亲,赵璟只是陈松的侄女婿,陈松肯定不会对他尽心尽力。如今成了女婿,那肯定恨不能对赵璟掏心掏肺。
赵璟腹痛如绞,他必定会请来最好的大夫诊治。指不定还会定时定点,让差役送煎好的汤药进去。
赵璟的廪保互结亲供单被人偷了,依照陈松的能耐,即便不能立即将那偷儿抓回来,也必定能立刻补上一份,绝对不会耽搁赵璟考试。
赵璟不是差在学识,他差在运道。
他只是总在走进贡院时出差错,可若放他进入考场,陈婉月绝对相信,依照赵璟的本事,她必定能高中。
陈婉月突然就恍惚起来。
所以,要破局竟然如此简单,只需要在赵璟进入贡院时,为他保驾护航?
意思到这一点,陈婉月脑袋突的一疼,就好似有人拿了锥子,猛地往她脑袋上敲了一下,在上边敲开了一条裂缝一样。
当自己预测的未来,与现实中可能发生的未来,截然不同,陈婉月茫然了。
茫然之后,身体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。
若赵璟此番也能高中秀才,她百般周折与李存定亲,又算的了什么?
不能这样!
不能放纵事情如此进展!
她绝不允许自己的退婚成了一场笑话!
她也坚决不能容忍,赵璟比李存先中举人,比李存更有出息。
她该想个什么办法,才能阻止赵璟参加县试?
“月儿,你在想什么?你祖父要带你爹去县城,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?李娘子前些天偷偷让人递话来,说是想见你祖母与你。娘猜测,李娘子铁定是知道你大伯升官的事情,心里后悔了。她要不就是想退婚,要不就是让你多带些嫁妆过去。”
李氏嗤了一声,脸色难看起来。
她与李娘子都姓李,按说三百年前也是一家,合该能说得来。
但事实并非如此。
李氏一听说李娘子欺骗李存,让李存与婉月定亲,就对她心生厌恶。
尽管得利者是她女儿,但她也从李娘子的言行中看出来,这是个无利不起早,也是个强势霸道、心机深沉的妇人。
心里本就存了偏见,偏这还是以后的亲家母,女儿还要在她手底下讨生活,李氏对李娘子能喜欢的起来才有鬼。
“李存她娘要见我和祖母?”陈婉月回过神来说,“我不去。已经定了婚期,我就该在家规规矩矩备嫁。我是好人家的女儿,总抛头露面也不合适。李娘子有什么要求,让她与祖母说吧。我是小辈儿,这些事情我掺和也不好听。”
李氏点头,“就该这样。索性你祖母也不是省油的灯,让她应付李娘子,李娘子什么算计都得逞不了。”
李氏又说了什么,陈婉月全没听到心里。她只一个劲琢磨,在有陈松为赵璟保驾护航的情况下,究竟要如何做,才能让赵璟进不去考场。
无意识中,陈婉月把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。
“进不去考场?谁进不去考场?因为什么进不去考场?是身体不适,还是家中人去世了要守丧?月儿你在说什么?”
陈婉月再次抓紧了她娘的胳膊,“娘说守丧?”
“是守丧,守丧期间不能外出,科考自然也不被允许。这是谁这么可怜,要被耽搁考功名了,怎么和赵璟一样点背。”
陈婉月低吟,“对啊,谁让他点背呢。”
家里的大门被拉开了,陈大昌赶着牛车,带着老太太和陈林往县城去了。
李氏想要戴罪立功,赶紧也跑过去,顶着老太太和陈林涂了毒似的目光,挤上了牛车。
等几人都离开了,陈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