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两口也是掐准了这一点,摆着架子等着陈松低这个头,陈松也低,顺当的将人请进门,老太太倔劲儿又起来了,只不往屋里去。
她还在埋怨他们两口子,宁肯把银子置办嫁妆给闺女,也不肯帮扶陈林。
话里话外难听的很,让来帮忙的人都蹙起眉头。
许素英可不惯着这老两口,任他们说,但想从她荷包中掏出一文银子,想都别想。
至于老太太坐外边,不往屋里来,那更好。还省的别人需要忌讳她,话都不能好好说。
老两口是真厌恶陈柏,大庭广众之下,都不带给面子的。
陈柏过去喊“爹娘”,陈大昌吧嗒吧嗒抽旱烟,丝毫不带应声的;老太太则绷着个脸,眼瞅着就要说不中听的话。
钱美娘能乐意?
她当即扬着笑与两老打了招呼,继而便转移话题,响亮的回应刚才问话的婶子,“我亲侄女成亲,我那能空手来?银角子丑了吧唧,不够埋汰的。银耳环、银戒指削薄的很,带出去也不好看。我给我大侄女弄了套米珠的首饰,正趁我们婉清的颜色。”
老太太面上不动声色,其实耳朵都竖直了。听说是套米珠首饰,忍不住一撇嘴。
小米珠值几个钱?
老二家的也就嘴上说的好听,其实这东西怕是连一块银角子都不值。
果然,老二家的净做这些驴粪蛋子面上光,实际上却不打紧的事情。
老太太却不知道,等进了西屋,钱美娘直接从袖笼中掏出一个长方形的首饰盒,一把塞给陈婉清,“二婶给你的添妆,好好拿着。”
许素英想都没想过,就说,“肯定又让你破费了。”
屋内只有英姑在,英姑打趣,“快来让我看看是什么小米珠?是镶金的,还是镶银的?哎呦,真是镶金的啊。”
就见那确实是套米珠首饰,簪子、耳环、戒指,还有一条额链,总共四件套,做成丁香花样式。除了米珠,其余地方全是金。这怎么也得好几两金。
配上那颗颗圆润饱满的小米珠,造型别致又素雅,怎么看怎么好看。
英姑自然又是一番赞,钱美娘让许素英赶紧把东西给婉清收起来。
“我都不敢说镶金了,怕等婉月成亲的时候,老太太让我买套一样的。呸,我和三房什么交情,让我给添一套这样的首饰,我可不舍得。”
“况且,婉月长的素淡,带着根本就不好看。这首饰就适合我们婉清戴。米珠虽不大,但大小等同,光晕也好,婉清容色娇艳,带上去必定富贵逼人。”
旁边的玉珠一个劲儿点头,“我和我娘一起挑的,我们一眼就相中了。要不是阿姐的首饰已经带好了,合该戴我们买的这套首饰,肯定更加端庄明媚,一眼看呆我姐夫。”
又问,“阿姐身上这套金饰,是姐夫定亲时送你的对不对?好看!我姐夫不仅挑人的眼光好,挑东西的眼光也不差。”
英姑笑说,“你是玉珠吧,我听你大伯母说过你好些次。果然机灵慧黠,瞧着就可爱。可不敢让你堂姐更好看了,要不然新郎官撞墙上了怎么办?我今天一进来,看见你堂姐,还以为这是哪里的仙娥下了凡,这眉眼容貌,衣着打扮,真真看花了我的眼。”
陈婉清已经穿戴妥当。
她一身嫁衣,描眉画眼,昔日特意掩盖的容色,今日全部展露出来。
她的头发是许素英亲自梳的,脸上的妆也是许素英亲自上的。
许素英可看不上别人画的新娘妆,一个个厚涂脂粉,将新娘子的好颜色全都掩了去,打眼一瞅,跟鬼似的。
这是冬天,妆轻易不会花,若是夏天,新娘子一出汗,妆全花了,盖头一掀,露出一张张飞脸,新郎官不被吓晕都是好的。
许素英早就想给闺女化妆,奈何闺女以前只允许她练手,即便画好了,也会很快擦掉。担心外人看见了,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。
今天她闺女可不担心引来麻烦,今天是清儿的好日子,她就该是最美的新娘子。
许素英的能耐,在闺女脸上得到很好的施展。
现在坐在床上,穿着红衣的陈婉清,明艳动人,面若芙蓉,她一双明眸中波光流转,一颦一笑都如此的鲜艳明媚,昳丽动人。
别说是男人了,就是女人看见了,都有些走不动路。
英姑正想说,新娘子如此容色,新郎官同样骨相清正,如此出色的一对新人,将来生出来的孩子,怕不是个仙童。
话还没说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