忙起来没注意这些,也就不觉得疼了,但刚才被陈婉月一气,胸口疼得更狠了。
赵璟掩上大门,扶着母亲回房,凑近了,才看到母亲嘴唇有些发紫,这确实是气狠了。
想到陈婉月身上的那点神异,赵璟由衷的怀疑,母亲今晚会出要命的大事。
他心头发紧,脚步都有些沉重。
“璟哥儿,娘,我刚才听到门口有声音,大晚上的,是出了什么事儿了?”
赵璟母子俩闻声抬头,就着明亮的月光,正好看见陈婉清一边系着小袄上最后一个盘扣,一边脚步匆匆从东屋走出来。
“哎呦,清儿啊,怎么还把你惊动了?没什么事儿,是有人拍错了门,不过已经被璟哥儿打发了。你快去睡吧,今天忙了一天了。”
陈婉清却没回去睡,而是走到赵娘子另一侧,挽住她的胳膊,与赵璟一起扶她回屋。
等到了屋里,点亮烛火,陈婉清才看到,赵娘子面色难看的厉害。
她本就不是多健壮的身体,丧夫后又抑郁在身,若不是还有一对儿女未嫁娶,她心里一直提着一口气,怕是早就随赵秀才去了。
可虽然苟活着,赵娘子的身子却实在说不上好。
想来这些日子因为张罗他们的亲事,又给累着了。
陈婉清由衷感觉歉疚,就问赵璟,“璟哥儿,家里有对症的药么?我给娘煎一副药吃,想必情况能好些。”
赵璟闻言,喉间微梗,他伸出手去,将她微凉的手掌攥在掌心。
贸然从温暖的被窝起身,阿姐被冻的脸愈发白,手也愈发冷。
明明她脸颊上还残存着枕套落下的印子,妩媚的杏眼也是惺忪的,整个人在深夜的寒冬中,看起来荏苒的厉害。可她却要替他分担肩膀上的重量,要替他照顾母亲。
尽管是她误解了母亲生病的缘由,但她愿意对他付诸真心,他躁乱不安的心,突然就稳定下来。
“家里有药,我一会儿去煎。阿姐,外边冷,你先回房去。”
“对啊,快回房吧,大晚上又把你折腾起来,多受罪。”
赵娘子愧疚极了,推着陈婉清就要让她回房。
她是新娘子,才经了人事,身上肯定不爽利,再过来伺候她作甚?她又不是不能动。
况且,她都没给见面礼呢,清儿就改口喊她娘了,赵娘子想到这一点,心里愈发愧疚,愈发要让陈婉清回去歇着。
可陈婉清哪里歇的下?
是因为他们成亲,才劳累的长辈不能安生,这时候若能回去躺着,她就不是个人了。
“让璟哥儿去煎药,我陪着娘吧。不看着娘把药喝了,我也睡不踏实。”
“这怎么好,这……”
“就这样吧娘,我陪娘说会儿话,璟哥儿,你去煎药,可以么?”
赵璟直直的看着她,许久后他才说,“可以。”
陈婉清见他还不松手,不由动动手指。可以你倒是把我的手松开啊,娘看着呢,即便是为了让娘安心,也没必要表现的这么恩爱吧。
赵璟终于松开了她的手。
他离开正房,去灶房煎药了。
药材放在炉子里,炉子下柴火熊熊燃烧着。
赵璟出神的看着红艳艳的火苗,想着陈婉月的种种异样,心头发沉,可想到阿姐温软的眼神,心里边又止不住一阵阵发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