腹,带着熟稔的轻佻。
督姬没挣扎着推他,只把头埋在他肩窝,指尖却绕到他腰后,指甲在他直垂下摆下掐了把——力道不轻不重,像打情骂俏的嗔怪,绝不是陌生人该有的动作。垣屋吃痛却笑得更欢,扛着她往窗沿走时,烟先滚进来,火还隔着一层纸拉门,把两个人的影子投在壁上,像一对贴得太紧的偶人。垣屋单膝抵着窗沿,左手托住督姬腿弯,右手却绕到她腰后,指尖挑开紫小袖的系带,声音压得只剩喘息:“六年了……你穿这件紫衣进门那晚,我就知道你得熬坏。”督姬没抬头,把额角抵在他肩窝,长发里掺着松烟味。她指尖顺着他背脊往下一划,指甲掐进直垂的衬里,轻轻一拧——像把六年里不敢出口的怨毒,一次还给他。“少放马后炮。”
她声音哑,却带着笑,“你要真知道,怎么等到今天才点火?”垣屋低笑,胸腔震得她耳膜发疼。他偏头,唇几乎贴着她耳垂:“我等的不是今天,是等你忍不下去。”
“池田去朝鲜那晚,你窗里亮到四更——我数得清清楚楚。”
这话像根针,戳破了“失火意外”的假象。文禄三年池田娶了这个北条遗孀,这两人熬到庆长三年,池田辉政去朝鲜。虎千代眯眼向那对狠人望去,督姬垂在身侧的指尖,沾着点淡黑色的烟渍;她裙摆扫过窗沿时,一枚烧焦的火折子从布料褶皱里掉出来,滚进偏厅的粮袋堆——火折子芯还泛着暗红,显然刚用过不久。
“垣屋老贼!你敢动主君的夫人!” 逃到门口的褐纹家臣瞥见这幕,突然喊了句,却没敢上前——他手里还攥着抢来的粮袋,脚已经往门外挪了。
督姬听到有人那般说,赶忙扭捏作态的挣扎,声音发颤:“你放开我!我是德川的女儿!” 可垣屋根本没松劲,反而把她扛得更紧,踩着窗沿往外跳时,还回头冲虎千代喊:“使者様也快逃吧!别在这儿陪这群疯子送死——吉田城,早烂透了!”
垣屋把督姬扛上肩时,先拍一下她臀线,像拍一袋刚收上来的年贡米:“夫人莫慌——你在,本藩便在。”他掌心顺着和服下摆滑下去,像给年贡袋称重,“等我带人平定乱局,您还是本藩正室夫人。”
虎千代站在原地,看着垣屋扛着督姬消失在浓烟里,又看了看厅内——家臣们还在为抢粮袋互相砍杀,有人被浓烟呛得咳嗽,却舍不得丢下手里的东西;窗外的火势越来越大,本丸的廊柱已经开始崩裂,“丸に藤”的家纹在火里扭曲成可笑的形状。
他突然轻笑一声,不是觉得荒诞,是觉得透彻——刚才他还以为垣屋是“谱代忠臣”,以为这场乱局总有“底线”,可现在才懂:在吉田城,没有“忠诚”,没有“大义”,只有“能抢就抢,能逃就逃”。所谓的“丰臣旧臣”“谱代家臣”,说到底都是在乱世里找活路的人,只不过有人装得像,有人装都懒得装。
浓烟裹着火星溅到直垂上,虎千代抬手拍掉,转身往门外走。身后的喊杀声、倒塌声还在响,可他再没回头——这场“大义闹剧”,从他带血闯本丸开始,到垣屋扛女人逃路结束,早该散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