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城主。
这样简直一举三得,其一就是河越距江户近,江户距离河越自然是同样的近。其二就是河越又是关八州的中心位置,四面绕,岂不比骏府更好?到时候封他“东丰臣公”时以河越为居城岂不更好?其三便是骏河还有海港,河越又无海港,河越更能断绝虎千代与森家的联系。
于是自以为成竹在胸的佐渡守正信,故作惶恐的说:“鄙人受教了,真是万分惭愧…”
可家康是什么人?早就看透了这群以为是的猪。于是无奈的挥挥手,示意天海僧给这头最蠢的猪把话讲通。
“本多佐渡守和少主,都是支持咱们沿着东海道回师的。可就算是咱们灭了福岛,平了田中吉政,顺便灭了此时盘踞在滨松的北政所又当如何?”天海僧双手一摊,笑道,“这一路打过去,即使没有现在的敌人。咱们打回关东平了督姬之乱。那时候咱们还要不要上洛了?”
天海看这两个蠢货还没明白,于是继续说,“如果吉良氏未死,赖陆样就是咱们的臂助,森老爷的船团就是他与咱们的鹰犬。咱们把他放到没有海,还被咱们四处包围的河越城,那么他的敌人就只有咱们。他和森家的联系就断了,咱们养一条断脊之犬何用?”
天海垂着眼转着念珠,心里却泛起一阵微妙的腻味——以往与主公议事,从来不用费半句口舌。有时他这个老和尚只提一个人名,比如“大久保”,家康这个主公便知是要查甲州的粮秣;有时我只说一句“滨松需防”,主公便懂该让堀尾父子多留些心。便是本多正信父子要凑过来,讲那些“如何调兵、如何算粮”的罗里吧嗦细谋,也向来是主公自己耐着性子听——主公总说“他们的谋虽糙,却能落地,我听着便好”,从不让我沾手这些磨人的琐事。
可如今呢?竟要他对着这等腌臜人,把“养臂助还是养废犬”的道理拆得这般明白,连“断了森家联系等于逼虎千代反”的关节都要掰碎了说……这等以往主公亲自扛下的“糙活”,如今倒轮着天海老僧来扛,只觉嘴里都泛着股没滋味的腻。
本多正信的脸瞬间白了,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,却还是说不出反驳的话——他从没往‘敌人只剩德川’这层想过,只觉得‘断虎千代和森家的联系’就够了。
“父亲,我不服!那个虎千代都抢了咱们河越那样的坚城,让我们怎样和家臣去说?”武田信吉大叫着站起身来,还颇为得意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不说话的本多正信,那个表情似乎在说——你看我多聪明。
武田信吉双手叉腰,似乎还颇为得意的说,“你们二位只说了北政所给了他虎千代太阁遗书,北政所要是不承认自己给他的遗书呢?”余光瞥到父亲气的嘴唇发抖,以及天海老僧用棉布拭额,反而脖子一梗,声音拔高半分补了一句:“就算你们是对的。您不让三哥打河越,外藩如何看我们?”
家康听着信吉的话,只觉脑子里嗡嗡响——这娃娃竟连眼前的实力差距都看不见。昔日关东管领上杉宪政联合足利晴氏、里见义尧等大名,兵力或说有8万,更有甚者说联军有20万之众,却没能拿下的局面;虎千代如今有100精锐、3000督姬带来的北条旧人,城内还有他家康为会津征伐预备的粮草——纵使大久保长安再谨慎,10万石总是有的吧?
再说太阁遗书,认得太阁字迹与私印的人不知凡几,又有几人能伪造?北政所不认,有的是想借‘太阁遗命’反德川的人认。换言之,若不是关东、西国有的是人想反,他虎千代就算从坟茔里挖出活太阁,又有何用?
“你可知武田胜赖大军是如何被为父与信长公灭的……”说到这里时家康居然咳嗽了起来,被本多佐渡守正信好一阵拍抚才顺过起来。可当信吉说了句‘因为火枪’时,家康大骂道:“是因为城内的奥平信昌不降,武田胜赖看到我与信长公的大军,还明知不可为而为之!为父给你三千铁炮,现在你去城外,把福岛正则的马回众打跑去!”
家康突然发出一阵阵悲痛的苦笑,指节敲了敲案角:“秀忠要打河越城,老夫本没拦——打赢了,虎千代成了阶下囚,这计划正好顺势推;打输了,有吉良晴在,有孩子在,他跟北政所才几天?能比得上她娘?就算他猪油蒙了心,不认母亲,老夫递封‘东丰臣公’的安堵状,虎千代也得卖老夫面子。可谁能想到……”
他的声音沉了下去,目光扫过在座低头的众人:“这群蠢货,偏偏要逼死吉良晴——没了吉良晴,虎千代没了牵挂,他立刻就跟西军绑在了一起;骏府的筹码,也成了笑话。老夫这盘棋,本想借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