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指一下一下敲着“五国弓”的弓腹,像在拨打算盘。
“天下是座大铺子,卖的是老板的脑袋。”
“买家名册吗?”
他掰着指头数:大阪的秀赖、淀殿,伏见城里还喘气的家康,甲斐的德川残党、信浓的真田、安艺的毛利,会津的上杉……连我麾下那些姓福岛、姓结城、姓中村的,只要我给不出更高的赏格,他们随时能换招牌,把我的人头当开业大酬宾。”
“名册只会越长,不会变短。”
“既然人人想砍我,我就给他们一条上升通道——仇人优先。”
“仇人是最便宜的雇工:
给他一石俸禄,他能打出十石的狠劲;
给他一条活路,他能替我踩平所有对手;给他‘将来可杀我’的幻影,他就舍不得让别人先动手。就像是我根本不舍得家康老贼得个好死。”
虎千代咧嘴一笑,露出食肉兽的牙,
“等我真被他杀了?那就说明我这条杠杆已经撬不动天下,该换新的了——打工仔什么时候能变老板,买股即成东家,那不是他的福分,那他妈的是东家携本逃庄了!”
“在我死之前,所有仇人——包括那个叫蛟的小子——都得替我打工,挣下足够的疆土、税收、船团,好让我的儿子、我的女人、我的旗号,继续挂在店门口,收下一批新的‘打工人’。”
他站起身,把弓往肩上一扛,目光越过雨幕中的尸山,望向更远的海平面。
“想开上大奔?可以,先替我挣出火星船票。”
伊奈忠次躬身问道:“殿下,可还有什么吩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