竟半推半就地从了这荒唐之举的触感,仿佛瞬间复苏, 那陌生的战栗与顺从带来的羞赧交织在一起,让她几乎无法呼吸。
这哪里是补什么耗损之躯?分明是刻意逗弄她这个……从了乱命之人。 念及此,她心头狂跳,更是羞得无地自容。
“殿下,您……今后断不可如此行事了。”阿福声音细若蚊蚋,话一出口便知是僭越,慌忙将头埋得更低。
也正是在这极致的羞怯与自省中,一股截然不同、更为久远的记忆竟被勾起——那感觉并无方才的慌乱,反倒依稀是她早年哺育千熊丸时,那几乎已被忘却的细微刺痛……这联想让她心头一酸,眸中瞬间泛起一丝难以自抑的水光。
她不敢再开口,更不敢抬眼看他,种种情愫——羞耻、悸动、混杂着思念孩子的酸楚——交织在一起,让她只能顺从地、小口小口地啜饮着那碗温热的羊奶。那陌生的膻味确实令人不适,但她强忍着,直至饮尽。
赖陆看着她顺从地喝完,接过空碗随手放回盘中,指尖掠过她微微发烫的脸颊。
“很好。”他淡淡评价道,听不出喜怒,但那眼神深处,却闪过一丝满意。这并非单纯的体贴,更像是一种驯化,如同让一匹尚未完全归心的良驹,习惯并接受主人独有的饲喂方式,从味觉到身心,都打下属于他的印记。
阿福以袖掩口,轻轻拭去唇边奶渍,头垂得更低,声音细若蚊蚋:“谢……殿下赏赐。”
此刻万千言语,亦不如这碗羊奶说得明白。赖陆重新将她揽紧,两人不再说话,只是静静依偎。
烛火摇曳,将相拥的身影投在墙壁上。
江户城奥向的未来,于此落定——它无关风月,亦非装饰,而是一方吞噬所有秘密的深渊,一道隔绝内外视线的铁幕。无论其中是凤凰折翼还是幼虎磨牙,于天下人而言,唯余殿下恩养太阁遗孀的仁德之名。乳汁的腥膻恍若血味,而舌尖弥漫的甜腻,方是权谋的本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