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7章 络み合う运命(からみあう うんめい)(3 / 4)

的继父。而孩童的父辈,便是家康那位同母异父的弟弟们(久松康元、康俊、定胜)。久松一族,是德川一门中最核心的血亲,是与德川氏共享传通院血脉的“副后裔”!

之前羽柴赖陆在关东进行“德川狩”,清算世良田、新田,这等与德川本家血脉最近的亲族,自然是首要的诛灭目标。这孩子的父祖,恐怕早已……这稚子,便是漏网之鱼,亦是德川家康安滞留于大阪的、如今已失去所有意义的“人质”。

想到此处,茶茶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孩子脸上。看着他懵懂却哀戚的神情,一丝复杂的、近乎同病相怜的怜悯在她心底极快地掠过——都是被这乱世巨轮碾过、身不由己的可怜虫罢了。 但这丝怜悯瞬间便被更冰冷的现实所覆盖:这孩子的存在本身,就是赖陆可以用来攻击大阪“庇护国贼余孽”的绝佳口实。

她不再多看,漠然转身,吩咐道:“带他回屋去,无事不得在外走动。”

“是。”女房躬身应道。

茶茶裹紧了打褂,带着一身寒意与疲惫,回到了自己那间焚着浓香、却依旧驱不散冰冷的寝殿。她刚想唤人斟一杯热酒暖暖身子,一名心腹女房便悄无声息地快步近前,伏身低语:

“殿下,速水甲斐守様在外求见。”

茶茶闻言,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厌烦。又是他。此刻她心乱如麻,身心俱疲,哪有心思应付他那些或许夹杂着私欲的“谏言”和试探。她几乎是下意识地、带着迁怒般的语气冷声打断:“告诉他,我今日没心情。让他退下!”

然而,女房并未如常领命退去,反而将头垂得更低,声音带着一丝急促与紧张:“可是…可是治部少辅石田様也与甲斐守一同前来,二人皆面色凝重,言有十万火急之事,必须即刻面禀殿下!说是…说是城外射入了箭书!”

“箭书?”茶茶的心猛地一沉,所有杂念瞬间被驱散。石田三成和速水守久这对冤家竟会一同前来?她立刻意识到,出大事了。

“快传!”她猛地坐直身体,声音瞬间恢复了作为“天下御台所”的冷冽与威严。

而后女房领命匆匆退下。寝殿内重归寂静,唯有茶茶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擂鼓般作响。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袖,指尖冰凉。箭书…城外射入的箭书…在这个节骨眼上,绝不会是什么好消息。

纸门被无声而迅速地拉开,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疾步而入。正是石田三成与速水守久。

与平日不同,这两人此刻竟罕见地没有流露出彼此间的敌意。石田三成面色铁青,紧抿的嘴唇毫无血色,那双总是燃烧着执念的眼眸此刻却深陷着,里面翻涌着的是震惊与滔天的愤怒。而跟在他身后的速水守久,虽努力维持着惯有的镇定,但微微急促的呼吸和闪烁不定的眼神,也泄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。

二人甚至来不及行全礼,石田三成便猛地从怀中掏出一卷被揉皱的、还带着泥渍的绢布,双手因激动而微微颤抖,将其高举过顶。

“殿下!”他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嘶哑,“祸事!天大的祸事!羽柴赖陆那逆贼…他…他已丧心病狂至此!”

茶茶的心猛地一缩,强作镇定道:“何事惊慌?箭书上写了什么?”

速水守久在一旁深吸一口气,代为回答,语速极快却清晰:“殿下,此非普通箭书。此乃…此乃関白九条兼孝殿下发给畿内诸公卿的书信抄本!被赖陆公…不,被那逆贼命人抄录了无数份,射入城中!”

“九条関白的信?”茶茶一怔,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,“内容!”

石田三成猛地抬起头,眼中几乎喷出火来,他几乎是咬着牙念出了那足以将大阪推向万丈深渊的内容:“信中言道!天皇陛下已听闻,去岁伏见城破后,德川内府私下撰拟的那份《禁中并公家诸法度》…并非其擅自妄为!而是…而是受殿下您(淀殿)密令所拟!旨在架空朝廷,使天下权柄尽归武家,归…归丰臣氏之手!”

“什……?!”茶茶如遭雷击,脸色瞬间惨白如纸,身体晃了一下,几乎要从座位上滑倒。这指控恶毒到了极点!将僭越篡逆的最大罪名,直接扣在了她和秀赖的头上!

速水守久急忙补充,语气沉重:“信中还说,此事已在公卿中引发轩然大波。诸卿欲联名奏请陛下,召开大朝会公议此事!如今…如今全赖权中纳言赖陆公(他说这个名字时充满了讽刺)‘力陈利害’,‘恳请圣虑’,陛下才暂压此事。但为平息众议,陛下已决意不日巡幸摄津国!届时,需秀赖公亲往行在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