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2章 忠臣の覚悟(2 / 5)

言顺’的羽柴赖陆?”小出秀政睁开眼,目光中充满了疲惫与一种近乎残酷的清明,“吉政,你至今还不明白吗?我辈武家,所恃者,并非主公血脉是否纯正!”

他伸手指向窗外喧嚣的方向,声音低沉却如钟鸣,撞击着吉政的心神:

“外面那些百姓,为死去的儿子哭泣,是天性。但你我不同!小出家的安堵状上,盖的是丰臣五七桐纹!我辈食禄,是受太阁殿下之恩!我等效忠的,是‘丰臣’这个家名所代表的法统与秩序!”

“今日,若因秀赖公身世存疑,我等便可背弃当下之主,转投他人,那与松永久秀那恶贼有何不同?武家忠义何在?家名信誉何存?今日能叛秀赖,他日就能叛赖陆!天下还有哪家大名敢信任我等?小出家的家名,将比尘埃更卑贱!”

秀政的目光死死锁住儿子失魂落魄的脸,一字一句道:“记住!武士之道,在于抉择。既已奉秀赖公为主,踏上此途,那么无论前方是深渊还是烈焰,都需笔直前行!主公如何,非臣下可议!吾等所能做,唯尽忠守节,以全武家之名节,以保小出家名之清白!如此,纵身死族灭,亦可无愧于天地,无愧于太阁殿下在天之灵!”

“羽柴赖陆斥我为‘德川余孽’,是诬陷,是毒计。但正因如此,我小出秀政更不可如他所愿,窝囊自戕,坐实这污名!要死,也当为主家战死沙场,或是在这大阪城头,堂堂正正,咒骂国贼而死!如此,方不负我小出播磨守一世之名!”

屋内陷入死寂,只有烛火噼啪作响,映照着吉政惨白而逐渐扭曲的面容。他从最初的震惊、不解,到此刻被父亲的决绝与那套冰冷而崇高的“家名”逻辑所冲击,内心正经历着天翻地覆的崩塌与重塑。门外的喧嚣,仿佛已隔了一层无形的障壁,遥远而不真切。

小出秀政不再看他,缓缓调整呼吸,重新将目光投向那扇隔绝了疯狂世界的纸门,仿佛在等待最终的审判,或是……石田三成那不知能否赶到的“援军”。他的侧影在烛光下,显得既孤独,又透着一股近乎殉道者的、令人窒息的坚定。

主屋内的死寂被里间传来的一阵压抑的、细弱的咳嗽声打破。那声音带着妇人特有的隐忍,却像一根针,刺破了小出秀政强撑的坚硬外壳。他紧绷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塌陷了一分,缓缓起身,对依旧失魂落魄的吉政沉声道:“守住门口。未有我令,任何人不得闯入。亦不得……自行妄动!”

吉政猛地抬头,张了张嘴,似乎想说什么,但看到父亲那深不见底的眼神,最终只是重重“嗨!”了一声,抓起倚在墙边的长枪,大步走到玄关处,如同门神般拄枪而立,用行动掩盖内心的惊涛骇浪。

小出秀政转身,轻轻拉开通往内室的袄(ふすま)。里间光线更为昏暗,只有一盏小小的行灯(あんどん)在角落摇曳。他的正室夫人——一位发髻梳得一丝不苟、面容憔悴却仍保持着贵妇仪态的女子,正拥着厚厚的衾被(ふすま)半坐着,方才的咳嗽让她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。

“外面……情形如何?”夫人声音虚弱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,“吉政那孩子,可是又说了什么不经事的话,惹你动怒了?他年轻,遇事难免浮躁,你是家主,更需为他计之深远才是。”

小出秀政走到榻边,并未坐下,只是垂眸看着结发多年的妻子,目光复杂。他本想将羽柴赖陆年仅十五便已席卷半个天下的骇人事实和盘托出,但话到嘴边,又咽了回去。这些军国大事,与内室妇人言说,徒增其忧惧罢了。

夫人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,轻轻叹了口气,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:“妾身是妇道人家,不懂外间的刀光剑影。只是……方才听你呵斥吉政,提及北政所様……妾身只想问一句,阿姊(北政所宁宁)与那位……羽柴様,当真如外界传言,只是‘义母子’那般……清白么?”

小出秀政闻言,脸上闪过一丝愠怒,但看着妻子病弱的容颜,那怒火又化作了无尽的疲惫。他缓缓摇头,语气斩钉截铁:“糊涂!且不说阿姊的年岁与身份,早已超然物外。即便……即便真有何种情愫,以阿姊之心高气傲,若与赖陆相互倾心,她岂会恋栈这‘丰臣御台所’的虚名?只怕早已抛却一切束缚,随他而去了!岂会如……如某些人那般,匿于深宫,挟幼主以令天下!” 他语带讥讽,显然暗指淀殿。

夫人默默点头,不再追问此事,转而问出了埋藏心底许久的疑惑:“妾身还记得,你曾言……太阁殿下临终前,是知晓……那件事的。既然如此,为何还要将家业传给秀赖公?这岂非……将丰臣家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