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2章 忠臣の覚悟(3 / 5)

于火山口上?”

小出秀政走到窗边,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,仿佛在回顾那段惊心动魄的往事。“因为不能不给!”他声音沙哑,“先前处置秀次公(丰臣秀次,秀吉外甥,被疑谋反遭处决)一事,已令丰臣家根基动摇,人心离散。若在彼时,再爆出秀赖公身世之秘,进而处置淀殿母子……那我丰臣家,顷刻间便会分崩离析,天下大乱!太阁殿下此举,是以莫大之隐忍,换取家族片刻之安稳。此乃……对我等重臣的托付与恩惠,盼我等能护持这艘破船,勉力前行。”

他转过身,看着妻子不解的眼神,进一步解释道:“这便是武家的宿命。吾等效忠的,首先是‘家名’与‘秩序’。如同土佐的长宗我部元亲,吞并了旧主吉良氏,其家臣效忠的,便是‘长宗我部’之弟吉良亲实的吉良家名与元亲公建立的秩序。越后的长尾景虎公(上杉谦信),继承上杉家名与关东管领之职,麾下豪杰效忠的是‘上杉’家督所代表的法统。结城秀康、武田信吉,无论血脉来自何处,一旦成为家督,家臣效忠的便是‘结城’、‘武田’之家名,以及坐在那个位置上的‘主公’。”

夫人似懂非懂,但更关心现实的存亡,她颤声问:“那……依你看来,此次大阪……能守住吗?丰臣家,能过此劫吗?”

小出秀政沉默良久,最终缓缓摇头,语气带着一种洞悉命运的悲凉:“守不住。此次守不住,下次亦守不住。羽柴赖陆之势,如滚汤泼雪,绝非侥幸。大阪……陷落只是迟早之事。”

“那……那我等岂不是……”夫人面露绝望。

“然,丰臣家名,或可残存。”小出秀政话锋一转,眼中闪过一丝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分析,“赖陆虽雄才大略,然年方十五,根基未稳。其本家福岛氏人丁单薄,羽柴赖陆所能依仗的直臣班底更是有限。若急于一口吞下丰臣家这庞然大物,必然消化不良,反受其害。他需要时间,需要慢慢消化,需要……像我小出这样的旧丰臣势力,在适当的时候,‘识时务’地归附,为他填充骨架,治理天下。故此,他即便攻破大阪,亦不会立刻将丰臣家连根拔起,反而会效仿古之先例,将秀赖公圈养起来,以示宽大,徐徐图之。丰臣家名,或许反而能因此……苟延残喘多年。”

夫人闻言,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的火光,但旋即又黯淡下去,她想起一事,低声道:“前几日,淀殿殿下曾召见于我,言语中……有意纳我家阿芳(假设的女儿名),将来为秀赖公侧室。妾身当时未敢应允,只说需与你商议。若依你方才所言,这岂不是……一条维系家名的出路?”

“绝不可!”小出秀政断然否决,声音前所未有的严厉,“此事再也休提!我等今日所为,是尽武家之忠义,保全小出家名节,而非投机钻营!将阿芳送入那般漩涡,是置她于死地,更是将我小出家与那注定倾覆的沉船彻底绑死!我等今日之坚守,是为了他日即便不得不‘屈身事贼’,亦能有几分谈判的底气与尊严,而非提前将筹码尽数押上!记住,阿芳的未来,不在大阪,更不在秀赖公身边!”

那句斩钉截铁的“绝不可!”还在压抑的内室中回荡,如同一声惊雷,击碎了所有幻想,也带来了死寂般的决绝。就在这时,屋外原本持续的、令人心烦意乱的喧嚣声,陡然发生了变化。

不再有杂乱无章的哭嚎与咒骂,而是夹杂进了金属甲片碰撞的铿锵声、纷乱而沉重的脚步声,以及一种……如同乌云压城般的、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。紧接着,是吉政那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惶、却又强行拔高以图镇定的嘶喊,穿透了纸门:

“父…父亲!是…是治部少辅様!治部少辅様来了!带…带了好多兵!”

屋内,小出秀政与夫人对视一眼,两人眼中都瞬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——是援军抵达的松懈?还是更大危机降临的不安?

秀政猛地起身,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衣襟,深吸一口气,恢复了那古井无波的表情,大步走向主屋。夫人则下意识地抓紧了衣角,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。

秀政拉开主屋的纸门,眼前的景象让即便是他,瞳孔也不由得微微一缩。

院落中,火把被纷纷点燃,跳动的火光将场景映照得如同白昼,却也投下了更多扭曲摇曳的阴影。

石田三成并未顶盔贯甲,依旧穿着那身深蓝色的阵羽织,但上面溅满了已呈暗褐色的血渍与泥点,显得异常狼狈。他脸色苍白如纸,一边脸颊上还残留着未及擦拭的血痕,左边太阳穴附近更是有明显的肿胀,使得他半边脸看起来都有些变形。最令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