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,再有骑卫执府衙标旗,军士对列,手执无刃长戟,往前行来。
大队人马齐隆隆,轰阵阵,正中一扇宝相花伞,伞前是一辆阔大的车辇。
护卫佩仪仗银刀,骑卫全副披挂,放眼一看,蔚为壮观。
百姓们你簇着我,我挨着你,踮脚的踮脚,探脖的探脖,虽是人拥人,并不敢喧哗。
一直等倚仗车驾行过,才低声议论。
“这是大官罢?比县令大?”
“怎么不是?你没见着人家坐车轿,吴县令跟旁边走呢。”
一人插话道:“叫我说,刚才那位大人比州府的官还大。”
“怎么说?”
那人把脸稍稍低下,压住声,说道:“我以前去外城,见过州府大人出行的倚仗,比这个差些。”说完,停了一停,继续道,“你们刚才瞧见没,前面开道的无刃长戟。”
其他人纷纷点头:“瞧见了,可有什么讲究。”
“若是一品大员,这门戟可达十六杆,甚至更多,刚才我大概数了数……”
“多少?”众人抢问。
那人想了想,煞有介事地说道:“十六杆肯定是有的。”其实他也没数清,但话随话间,谁去管那具体的数目。
一时间平谷百姓觉得自己站的这地儿比往日更值钱了。
……
及至晚间,吴县令才回府衙后宅。
他的两条腿早已软如面条,一回屋室,便让丫鬟更衣除靴。
肚子空着,一整日只吃了几口干粮,又叫厨房上了饭菜,本想喝些酒,解解乏,一想,还是不喝了,万一行馆召唤,他还得前去应候。
于是端起碗筷,刚扒了一口饭,一串脚步行来,入到屋里,开口便是:“父亲,儿子不准备纳戴家的云娘为妾。”
吴县令包了一嘴饭,腮帮子鼓鼓动着,面无表情地“嗯”了一声,根本不在意,一个商户的女儿,纳或不纳,在他看来不是什么要紧事。
吴胜怕他爹没听清,走上前,坐下:“父亲,儿子说不纳戴家云娘,您可听见?”
吴县令把嘴里的饭嚼了几下,咽下,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,说道:“你老子在咽饭,你小子可看见?”
吴胜噎了一下,赶紧给他爹倒了一杯茶:“喝茶,喝茶。”
吴县令接过茶盏,仰头喝了,正要开口说正事,谁知吴胜再次提及纳妾之事。
“儿子打算纳戴家的缨娘,就是戴万昌的长女,爹,你说……”
话音未落,吴县令把杯子往桌上一掼,扬声道:“不过就是一个妾,你想纳就纳,值得跑到我跟前说?!”
吴胜就等这句话,他老子向来如此,任何事情需同他报知,你说了,就是天塌下来,也有老头顶着,若是不说……出了事,少不得又挨一通骂。
不过呢……在这平谷,他爹就是天,塌不下来。
吴县令放下碗筷,又喝了一口茶,看向自己的儿子,神情变得认真,说道:“明日你随我去一趟城南。”
“城南?去城南做什么?”吴胜把身子往椅背一靠,露出往日的浑样,浓黑的眉眼透出不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