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白了又能怎样?”
“至少不用再一个人扛。”穆长风转身往门口走,“好好养伤。敢死营那边已经开始传闲话了,说你撑不过三天。”
“让他们说。”
“但你得站起来。”穆长风停下脚步,“不是为了证明给他们看,是为了接下来的事。”
“什么事?”
“你还记得陈三吗?”
叶天寒眼神一沉。
“他今天下午来问过你的伤情。”穆长风说,“还打听药膏的来历。”
“他不该管这些。”
“是啊。”穆长风回头看了他一眼,“一个普通士卒,关心统领会用什么药,确实不太寻常。”
叶天寒右手慢慢收紧。
“你是觉得他有问题?”
“我不确定。”穆长风说,“但我确定一点——有人想让你死在疗伤的时候。不是战场上,不是敌人手里,是在这张椅子上,悄无声息地烂掉。”
叶天寒冷笑:“那就看看谁先动手。”
穆长风没再说什么,掀开帐帘走了出去。
帐内只剩下他一人。
烛火渐渐暗了,药味越来越浓。叶天寒伸手把药罐拿过来,打开盖子,又闻了一次。
这一次,他闻到了别的东西。
不是草药,也不是血腥,是一种极淡的香气,像是晒干的叶子混着树皮烧出来的烟。
他猛地抬头。
这个味……他在死牢最底层闻到过。那天晚上,狱卒没来送饭,铁门却开了条缝。有人塞进来一碗汤,冒着热气,就是这个味。
他喝下去,第二天醒了,发现自己还活着。
而那天之后,狱卒再也没出现过。
叶天寒把药罐放下,右手摸到刀柄。
他没动,也没出声。
帐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,很快远去。
他知道是谁。
但他没追出去。
他只是坐着,盯着药罐,直到烛火彻底熄灭。
黑暗中,他的右手一直握着刀。
药罐静静放在桌上,盖子开着,那一缕异香还在往上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