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说话。陈虎站在前排,脸上刀疤泛着光,冲他点了下头。赵海昌抱着手臂,嘴角微扬。其他百夫长、火长、伙夫营的老兵,一个个抬起头,目光直直地看着他。
他没说什么。
只是抬手,按了按胸口。
那里贴着一张纸条。是刚才昭武伯袖子里掉出来的,写着“血河宗余党已入京,三日内动手”。
他没交给任何人。
他知道这事还没完。
但他也不急了。
十年前他在死牢里等过春天,三年前他在边关雪地里熬过寒冬。现在这点风浪,还不至于让他乱了步子。
他慢慢走回人群前方,站定。
太阳已经偏西,光线不再刺眼。风吹得军旗哗啦作响,远处传来一声号角,低沉悠长。
就在这时,他又听见了那个声音。
“你小子,总算没让我白教一场。”
叶天寒嘴角动了动。
这一次,他终于笑了。
不是咧嘴那种带狠劲的笑,也不是嘲讽谁的冷笑。就是单纯地,笑了。
他抬头望着远方,像是在看一座看不见的山。
然后他抬起右手,轻轻挥下。
像在告别,也像在下令。
一只飞鸟从校场上空掠过,翅膀划破空气,发出一声短促的鸣叫。
叶天寒站着没动。
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,横跨整个校场,一直延伸到高台底下。
那只鸟飞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