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,通江底。他记得路。
走到排水口前,他把楚狂歌放下,用断刀撬开铁栅。铁锈卡得很紧,他用力掰了几次才拉开一条缝。水流哗哗地冲进来,带着一股腥味。
他先把楚狂歌推进去,然后自己钻进去。
水很冷,一下子漫到脖子。他抓住楚狂歌的衣服,顺着水流往前挪。通道狭窄,头顶时不时碰到石块。他不敢松手,怕一松就再也找不到。
爬了大概十几丈,前方出现一点光。
那是出口。
他加快速度,眼看就要出去,忽然听见头顶传来脚步声。很多人的脚步,整齐,沉重。
有人在上面巡逻。
他停下,贴着墙根,屏住呼吸。水从头顶滴下来,砸在脸上,冰凉。
上面的人走了过去。
他继续往前爬。
终于到了出口。他探出头,外面是江岸的一片芦苇丛。他把楚狂歌拉上来,自己跟着翻出去。
躺在岸边喘气。
火还在烧,映红半边天。水寨的大门塌了,旗杆倒在地上,那面“血燧”旗还在冒烟,一角挂在断木上,随风轻轻晃。
他坐起来,看了看背上的老人。
风吹过来,掀起了楚狂歌的一片衣角。
他伸手按了回去。
然后他站起身,一只手扶着断墙,一只手握紧断刀。
江面那几艘战船已经靠岸,士兵开始下船。火把连成一条线,朝这边走来。
他背着楚狂歌,走进芦苇深处。
走了一段,他停下来,回头看了一眼水寨。
火焰还在跳,像是永远不会熄。
他转过身,继续往前走。
脚底踩进泥里,发出轻微的声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