拨出轻快的节奏,“她说要给子楚办一场楚秦合璧的婚礼,用的是蜀地的锦缎,秦地的青铜。”
陈墨拿起那半枚玉簪,发现簪杆上刻着极小的“墨”字:“这是墨者用来传递密信的‘折簪’。”他忽然想起王崎妹妹的事,“相邦可知,当年赵女送给异人的胡饼里,藏着墨家的‘非攻’竹简?”
吕不韦的算盘声戛然而止。两人对视的瞬间,殿外传来嬴政清亮的吟诵声,正是那首《秦风·无衣》,却混着蜀地《堵江谣》的节拍。陈墨走到窗前,看见文明学堂的孩童们举着火把,将“远交近攻”四个大字映在咸阳宫的冰墙上。
“就这么办吧。”吕不韦将玉簪别在陈墨衣襟,“让异人公子以‘楚秦之子’的身份归秦,铁血派以为抓住了棋子,却不知……”他没说完的话,被陈墨手中的磁石吸成了无声的共振。
是夜,陈墨在《秦记》中写下:“庄襄王三年春,王使吕不韦迎质子异人于邯郸。华阳夫人认其为子,赐名子楚。是岁,墨者献‘望山’之术,弩机射程增十里。”竹简末端,他画下异人乘马车归秦的简笔画,车轮下的轨迹,正是都江堰分水鱼嘴的形状。
窗外的雪停了。陈墨看见嬴政在宫门前种下第二株稻芽,幼童的身影与地图上的邯郸城重叠,右眼角的玄鸟痣在月光下像一粒火种。他知道,质子归秦的戏幕已经拉开,铁血派的刀刃将在文明的溪流里,慢慢磨成犁地的铧——而他和吕不韦,将用算盘和磁石,拨弄出天下归一的序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