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石门,闪身进入。
这是一间狭小的耳房,与章台殿的偏殿只有一墙之隔。他们能透过墙上的缝隙,看到里面的情景。
异人正坐在案前,手里拿着一支笔,在竹简上写着什么。他穿着一身素色的锦袍,头发有些凌乱,却丝毫不见颓废,眼神专注而锐利。案上的竹简摊开着,上面写的果然是赵隶,是一首赵国的古诗,讲的是游子思乡的故事。
“君上……”赵姬忍不住低呼,眼泪涌了出来。
异人似乎听到了什么,笔锋一顿,抬头望向耳房的方向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。他没有声张,只是继续写字,却在落笔时,故意将最后一个“归”字写得格外用力,墨迹透过竹简,在下面的丝帛上晕开一个小小的圆点。
陈墨立刻明白了异人的意思——“归”字,暗指“归来”,而那个圆点,正是耳房的位置!
就在这时,外面传来蒙骜的声音:“君上在吗?末将有要事禀报。”
异人的笔停了下来,平静地说:“进来吧。”
蒙骜推门而入,身后跟着几个卫兵。他扫了一眼案上的竹简,眼中闪过一丝不屑:“君上还有闲情逸致练字?陈墨那逆贼潜入了宫中,末将正在搜捕,特来请示君上,是否要扩大搜查范围?”
“陈墨?”异人故作惊讶,“他不是在云中山吗?怎么会潜入宫中?”
“哼,说来也巧,”蒙骜皮笑肉不笑,“他带着赵姬和嬴政,想从甘泉宫的密道潜入章台殿,被末将和吕相邦发现了,可惜让他们跑了。不过末将已经封锁了所有出口,他们插翅难飞!”
异人放下笔,淡淡道:“既然如此,就有劳将军了。只是……不要惊扰了宫中的人,尤其是那些文枢署幸存的学者,他们是大秦的文脉,不能动。”
“君上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。”蒙骜的语气带着威胁,“末将已经联合宗室,准备明日就上奏,请君上‘禅位’给贤能的子婴公子。君上若是识相,还能保全性命,否则……”
他的话没有说完,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。
异人却笑了:“将军觉得,子婴能坐稳这个王位吗?吕不韦会答应?韩非会答应?天下人会答应?”
蒙骜脸色一变:“君上什么意思?”
“没什么意思。”异人重新拿起笔,“将军还是快去搜捕陈墨吧,免得他跑了,将军可不好向吕不韦交代。”
蒙骜被噎了一下,冷哼一声,转身走了出去。
耳房里,陈墨和赵姬都松了一口气。
“君上是故意的。”赵姬低声道,“他在拖延时间,让我们有机会脱身。”
陈墨点头,他看着异人写字的背影,忽然明白异人写赵隶的用意——既是在向赵姬传递信号(他还记得赵国的一切),也是在麻痹蒙骜,让他以为自己已经心灰意冷,只会沉溺于文字。
“我们得想办法把君上救出去。”陈墨道,“蒙骜说明日就要逼君上禅位,我们没有时间了。”
“怎么救?”赵姬问,“外面全是蒙骜的人,我们根本带不走君上。”
陈墨思索片刻,目光落在案上的竹简上:“有了。文枢署还有一些学者被软禁在宫中,都是‘书同文’的支持者。我可以想办法联系他们,让他们在明日蒙骜逼宫时,以‘国不可一日无君,更不可废黜推行文治的君王’为由,发动宫变,我们里应外合,或许有机会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赵姬犹豫,“那些学者手无寸铁,怎么对抗蒙骜的军队?”
“他们不需要对抗军队,”陈墨眼中闪过一丝精光,“他们只需要制造混乱,吸引蒙骜的注意力。真正的杀招,在吕不韦身上。”
“吕不韦?”赵姬不解。
“没错,”陈墨道,“吕不韦和蒙骜只是暂时的同盟,一旦蒙骜真的扶立子婴,吕不韦肯定不答应。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,散布谣言,说蒙骜要独吞功劳,除掉吕不韦,让他们互相猜忌,自相残杀。”
就在这时,一个小内侍端着茶水走进偏殿,路过耳房时,脚下一滑,茶水洒了一地。他慌忙道歉,在收拾时,却悄悄将一个小纸团塞进了耳房的门缝里。
陈墨等他走后,捡起纸团打开,上面是异人用秦篆写的一行小字:“晚来风急,东窗事发,速携政儿往蜀,待我信号。”
“君上让我们走?”赵姬愣住了。
陈墨却明白了异人的苦心。异人知道,带着他一起突围几乎不可能,不如让陈墨先带着嬴政去蜀地,与李冰汇合,保存实力,自己则留在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