攥着火把的手咯咯作响,他知道这可能是陷阱,但骨子里的好胜心压过了疑虑:好!要是见不到人,我连你一起绑了!说罢一挥手,带着缇骑往城西冲去。
燕人看着缇骑的背影,纷纷涌到陈墨身边:太史令,我们跟你去帮忙!
陈墨摇摇头,指着召公庙:你们留在这里,守住宗庙。记住,无论看到什么,都别离开庙门半步。他顿了顿,看向那个白发老丈,把那扇断墙堵上,用庙里的香炉压着。
老丈虽然不解,但还是点头应了。陈墨看着他们搬来沉重的青铜香炉,忽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话:民心如墙,堵不如疏。他深吸一口气,转身拔出腰间的剑,往城西跑去。
三
城西的沼泽地弥漫着腐草的气味,齐军的惨叫声从泥沼深处传来。陈砚站在高坡上,看着那些陷在淤泥里的士兵徒劳地挣扎,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笑。
先生,秦军果然把我们往这边引。身旁的谋士脸色发白,淳于越大人那边已经攻破了东门,正在往召公庙赶。
陈砚没回头,目光落在沼泽对岸的密林里:知道了。你带一队人去接应,告诉淳于越,千万别碰召公庙的神龛,尤其是召公木主。
谋士愣了愣:为何?
别问。陈砚的声音冷得像冰,照做就是。
谋士不敢多言,转身带人离开。陈砚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,里面是半块染血的玉佩,上面刻着字。他用指尖摩挲着玉佩上的裂痕,忽然想起十年前在临淄,父亲临死前攥着他的手说:无论何时,都不能让吕不韦拿到秦昭襄王的密信......
一阵马蹄声从身后传来,陈砚猛地转身,看到赵竭带着缇骑冲了过来。赵竭看到他,眼睛都红了:陈砚!果然是你!
陈砚冷笑一声,从箭囊里抽出支箭搭在弓上:赵竭,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在廷尉府,你给我哥上刑时说的话?
赵竭一怔,随即怒道:废话少说!拿命来!说罢挥刀冲过来。
陈砚的箭却先一步射出,擦着赵竭的耳边飞过,射中了他身后的缇骑。赵竭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箭逼得勒住马,等他反应过来时,陈砚已经钻进了密林。
赵竭怒吼着追进密林,却没注意到陈砚刚才站的地方,泥土里混着些黑色的粉末,像是某种燃烧后的灰烬。
四
召公庙内,白发老丈正指挥着燕人加固庙门。忽然,一个年轻燕人指着神龛惊呼:老丈,您看那木主!
众人抬头,只见召公木主的眼睛处竟渗出暗红色的液体,顺着木纹往下流,像是在流泪。老丈吓得腿一软,刚要跪下,却被一个清脆的女声拦住:别跪,那是朱砂混了桐油。
众人回头,只见个穿着粗布裙的少女站在庙门口,手里提着个竹篮,篮子里装着些草药。少女走到神龛前,伸手在木主眼睛处抹了一下,放在鼻尖闻了闻:这是陈太史的法子,用来标记危险的。
老丈惊疑不定:姑娘你是......
我是医官,来给受伤的士兵送药。少女笑了笑,目光却落在陈墨刚才站过的断墙处,你们刚才堵墙的时候,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?
一个燕人突然道:有!墙缝里塞着块青铜镜,我以为是废品,就扔在香炉旁边了。
少女走到香炉旁,果然看到半块青铜镜躺在地上。她刚要弯腰去捡,庙门突然被撞开,淳于越带着齐军冲了进来。
搜!给我仔细搜!淳于越的声音像打雷,尤其是神龛和那些竹简!
齐兵们翻箱倒柜,竹简散落一地。淳于越走到神龛前,看着那尊渗着的木主,突然一脚踹翻神龛:什么破玩意儿,给我烧了!
老丈惊呼着想去拦,却被齐兵推倒在地。少女趁乱将青铜镜塞进怀里,悄悄往断墙退去。就在这时,一个齐兵突然喊道:大人!这墙是空的!
众人看去,只见刚才被香炉压住的断墙竟被撞出个洞,洞里黑黢黢的,像是有条通道。淳于越眼睛一亮,挥刀道:进去看看!
两个齐兵举着火把钻进洞,没一会儿就惊呼着退出来:大人!里面全是秦军的军械!还有......还有燕国的传国玉玺!
淳于越哈哈大笑:果然在这里!陈墨啊陈墨,你以为藏得严实,还是被我找到了!他刚要亲自进去,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谋士慌张地跑进来:先生!不好了!蒙武带着秦军杀过来了,赵竭的缇骑也反水了,我们被包围了!
淳于越脸色骤变:怎么可能?我们的主力明明......
话没说完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