略看过一遍。”
“那你说说,宣太后的旧事,信里写了什么?”嬴政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力,像是在逼他说出那个最敏感的秘密。
陈墨的后背渗出一层冷汗。他知道,此刻若是说出“成蟜是宣太后与义渠王之子”,嬴政要么当场杀了他,要么会让他永远闭嘴。他深吸一口气,缓缓道:“信里只说宣太后曾与义渠王交好,助大秦平定西戎,至于其他细节,臣并未细看——臣知道,此等王室秘辛,当由陛下亲自查阅,臣不敢僭越。”
他故意隐瞒了成蟜的部分,一是为了自保,二是想看看嬴政到底知道多少。若是嬴政早就知道成蟜的身世,必然会追问;若是不知道,或许还能留一线生机。
嬴政盯着他看了片刻,冕旒的玉珠轻轻晃动,遮住了他的眼神。他忽然道:“赵高,把密信给朕。”
赵高接过密信,快步走到丹陛前,双手递给嬴政。嬴政展开密信,目光快速扫过,殿内静得只能听见他翻动竹简的声音。陈墨的心跳越来越快,他看见嬴政的脸色一点点沉下来,握着竹简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,指节泛出青色。
“好一个吕不韦!”嬴政突然把密信摔在丹陛上,竹简散落一地,“竟敢藏匿赵军降卒,训练私兵,还敢篡改朕祖父的遗诏!朕真是瞎了眼,竟让他把持朝政这么多年!”
殿内的大臣们纷纷跪下,齐声道:“陛下息怒!吕不韦罪该万死,臣等请陛下严惩!”
李斯也跟着跪下,声音却比别人更响:“陛下!吕不韦不仅篡改遗诏,还暗中勾结田儋,意图颠覆大秦!臣昨日在驿站行刺陈太史,也是受吕不韦胁迫,臣罪该万死,求陛下饶臣一命!”
陈墨看着李斯,心里冷笑。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,此刻竟把所有罪责都推到吕不韦身上,还想借着揭发吕不韦来邀功。
嬴政的目光扫过李斯,眼神里满是厌恶:“李斯,你勾结吕不韦,刺杀朝廷命官,本应凌迟处死。但念在你今日揭发吕不韦有功,朕暂且饶你一命,贬为庶民,流放蜀地!”
李斯大喜过望,连忙磕头:“谢陛下恩典!谢陛下恩典!”
陈墨却皱紧了眉头。嬴政这么轻易就饶了李斯,太反常了。李斯知道的秘密太多,按嬴政的性格,本该斩草除根,怎么会只是流放?这里面,一定有猫腻。
嬴政没有再看李斯,而是把目光重新投向陈墨:“陈墨,你从田儋手中夺回密信,又识破吕不韦的阴谋,功不可没。朕封你为御史大夫,协助朕处理吕不韦一案,如何?”
御史大夫是三公之一,位高权重。嬴政突然给了他这么高的官职,陈墨心里反而更慌了。这不是赏赐,而是试探,更是把他推到风口浪尖——吕不韦的党羽遍布朝野,他若是当了御史大夫,必然会成为吕不韦党羽的眼中钉,到时候,不用嬴政动手,自然有人会除掉他。
“陛下,臣资历尚浅,不足以担任御史大夫一职。”陈墨躬身推辞,“臣只想继续留在燕地,协助蒙将军安抚百姓,完成‘书同文’的构想,为大秦的统一大业尽一份绵薄之力。”
“‘书同文’的事,朕自有安排。”嬴政打断他,语气带着一丝不容拒绝,“吕不韦一案事关重大,只有你最清楚密信的内容,也只有你能担此重任。你若是推辞,便是看不起朕,看不起大秦的社稷!”
陈墨知道,自己再推辞,就是“欺君之罪”了。他深吸一口气,道:“臣遵旨。只是臣有一事相求,望陛下恩准。”
“你说。”
“扶苏公子被软禁在蒙恬军中,臣恳请陛下查明真相,还公子清白。”陈墨抬起头,迎上嬴政的目光,“公子扶苏仁厚,素有贤名,绝不会勾结吕不韦。臣相信,公子只是被人陷害,还望陛下明察。”
嬴政握着白玉圭的手顿了顿,沉默了片刻,才道:“扶苏的事,朕自有定论。你先处理好吕不韦的案子,再说其他。”他没有答应,也没有拒绝,态度模棱两可,让陈墨心里更没底。
就在这时,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一个内侍跌跌撞撞地跑进来,跪在地上,声音颤抖:“陛下!不好了!吕相邦……吕相邦在相府自焚了!”
“什么?”嬴政猛地站起身,冕旒的玉珠晃得更厉害了,“怎么回事?朕不是让你们看好他吗?他怎么会自焚?”
“是……是吕相邦的门客,趁守卫不注意,给相府送了一把火。”内侍趴在地上,不敢抬头,“等卫兵赶到时,相府已经烧起来了,吕相邦……已经没气了。”
嬴政沉默了,殿内的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