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股淡淡的墨香飘了出来。帐内,王离正坐在案前,手里拿着一卷竹简,正是那份嬴政的密诏!
陈墨的心脏狂跳起来。他屏住呼吸,悄无声息地钻进小窗,落在厚厚的地毯上,几乎没有发出声音。王离看得入神,竟然没有察觉。
陈墨缓缓拔出腰间的断矛,脚步轻得像猫,一步步靠近案几。只要拿到密诏,他就能立刻从窗户逃走。
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竹简时,王离突然抬起头,眼中闪过一丝厉色:“谁?”
陈墨暗道不好,猛地扑向案几,一把抓过密诏。王离反应极快,拔出腰间的剑,直刺陈墨胸口。
“铛!”断矛与长剑碰撞,发出刺耳的响声。陈墨借力后退,撞在帐壁上,胸口一阵剧痛,牵机引的毒性瞬间爆发,眼前阵阵发黑。
“陈墨!果然是你!”王离又惊又怒,“你竟敢闯我帅帐,找死!”
他挥剑再上,剑势凌厉,带着年轻人的锐气。陈墨强撑着抵挡,断矛在他手中舞得风雨不透,但体力却在快速流失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。
“你以为能活着出去吗?”王离冷笑,“帐外都是我的人,你插翅难飞!”
陈墨没有说话,他的目光落在帐帘处,那里已经传来了士兵的脚步声。他知道,不能再拖延了。他猛地将断矛掷向王离,趁他躲闪的瞬间,转身就往小窗跑。
“拦住他!”王离大喊。
陈墨刚钻出小窗,就被两个守在外围的士兵拦住。他不及细想,抽出靴子里的匕首,快如闪电般划破两人的喉咙,然后一头扎进夜色里。
“陈墨跑了!快追!”王离的怒吼声在身后响起,紧接着是密集的脚步声和呼喊声。
陈墨不敢回头,拼尽全力奔跑。他能感觉到鲜血从嘴角溢出,牵机引的毒性已经侵入肺腑,每跑一步都像是在撕扯内脏。但他死死攥着怀里的密诏,那卷竹简仿佛有千斤重,却又给了他无穷的力量。
他专挑偏僻的地方跑,利用帐篷和辎重车躲避追兵。好几次,秦军的火把就在他眼前晃过,都被他惊险地躲了过去。
跑到大营边缘时,他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笛声,悠扬婉转,像是楚地的民谣。陈墨心中一动,朝着笛声传来的方向跑去。
在一片废弃的马厩后面,他看到一个穿着青色布衣的老者,正坐在草堆上吹笛。老者须发皆白,脸上布满皱纹,眼神却清澈如少年。
“是你?”陈墨愣住了。这老者正是他在寿春码头遇到的那个楚国商贩,当初蒙烈说可以通过他联系项梁。
老者停下笛声,对陈墨笑了笑:“陈太史,别来无恙?”
“你是……”陈墨的心头涌起一个大胆的猜测。
“故人。”老者站起身,动作矫健,完全不像个普通商贩,“跟我来,我带你出去。”
陈墨没有犹豫,跟着老者钻进马厩后面的一个地道。地道狭窄而潮湿,弥漫着马粪的臭味,但却异常隐蔽。
“你是谁?为什么要帮我?”陈墨一边走,一边问道。
“到了地方,你自然会知道。”老者的声音带着一丝神秘,“不过,你得先把密诏给我看看。”
陈墨警惕地看着他:“你也想要密诏?”
“不是想要,是确认。”老者停下脚步,转过身,眼神变得锐利起来,“确认嬴政是不是真的把那件事写进了密诏。”
陈墨犹豫了一下,还是把密诏递了过去。老者借着从地道缝隙透进来的微光,快速浏览着竹简上的内容,脸色渐渐变得凝重。
“果然如此。”老者叹了口气,把密诏还给陈墨,“嬴政这是要把所有知情人都灭口啊。”
陈墨接过密诏,心中的疑惑更甚:“到底是什么事?成蟜的身世到底有什么秘密?”
老者没有回答,只是加快了脚步:“出去再说,追兵很快就会搜到这里。”
地道的尽头是一片小树林,离秦军大营已经有好几里地了。老者点燃了一堆篝火,让陈墨取暖。
“现在可以说了吧?”陈墨裹紧身上的衣服,感觉体温正在快速流失。
老者看着跳动的火焰,沉默了许久,才缓缓开口:“成蟜不是嬴氏血脉。”
陈墨猛地睁大了眼睛,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: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成蟜的生母是赵国人,当年被吕不韦送给异人的时候,已经怀了身孕。”老者的声音低沉而清晰,“所以,成蟜其实是吕不韦的儿子。”
这个消息像一道惊雷,在陈墨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