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多远?”
“不到十里。”王贲答道,“鸿沟连接黄河与淮河,水流湍急,只是不知道先生问这个做什么?”
陈墨直起身,眼中闪过一丝精光:“将军有没有想过,引鸿沟之水,灌大梁城?”
王贲愣了一下,随即摇了摇头:“我也想过,可鸿沟的水位比大梁城低,怎么引水?而且,城里有十几万百姓,若是引水灌城,岂不是要淹死很多人?”
“水位可以改。”陈墨指着沙盘,“我们可以在鸿沟上游筑坝,抬高水位,再挖一条渠道,把水引到大梁城的护城河。这样一来,护城河的水会漫过城墙,大梁城的夯土城墙遇水会变软,到时候再攻城,就容易多了。”他顿了顿,语气沉重,“至于百姓……我们可以提前派人通知城内百姓,让他们出城投降,只要魏王假肯降,我们便不伤害百姓。”
王贲沉默了——引水灌城确实是破城的好办法,可若是魏王假不肯投降,城里的百姓就会遭殃。他看向陈墨:“先生,你觉得魏王假会投降吗?”
陈墨摇了摇头:“不好说。魏王假继位以来,一直对秦心存忌惮,却又不甘心投降。不过,我们可以先派人去劝降,给他一个台阶下。若是他冥顽不灵,再引水不迟。”
王贲点了点头:“好,就按先生说的办。我这就派人去劝降,同时让士兵们开始筑坝挖渠。”
接下来的几日,秦军大营里一片忙碌。士兵们分成两拨,一拨在鸿沟上游筑坝,一拨在大营与大梁城之间挖渠。陈墨每日都去工地查看,时不时指点士兵们如何加固堤坝,如何让渠道更顺畅。项伯也跟着他,看着秦军士兵们有条不紊地劳作,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。
“先生,秦军的纪律真好。”项伯小声说,“在楚地时,楚军士兵干活总是拖拖拉拉,可秦军士兵,就算是挖渠,也像打仗一样认真。”
陈墨笑了笑:“秦法严明,赏罚分明,士兵们自然不敢懈怠。而且,他们知道,早日破城,就能早日回家与家人团聚。”
就在筑坝挖渠进行到一半时,去劝降的士兵回来了,带来了魏王假的答复——不降。
“魏王假说,大梁城坚粮足,就算秦军围上一年,也攻不下来。还说,若是秦军敢引水灌城,他就杀了城里所有的秦国人质。”士兵低着头,语气里满是愤怒。
王贲气得一拍桌子:“好一个冥顽不灵的魏王假!既然他不肯降,那就别怪我无情!传令下去,加快筑坝挖渠的速度,三日后,引水灌城!”
陈墨皱了皱眉:“将军,再给魏王假一次机会吧。城里还有十几万百姓,若是引水,他们就会遭殃。”
“先生,我已经给过他机会了。”王贲的语气很坚定,“若是再拖延下去,我们的粮草也快不够了。而且,士兵们死伤这么多,若是不能尽快破城,怎么向他们交代?”
陈墨知道,王贲说的是实话。秦军已经围了大梁三个月,粮草确实有些紧张,士兵们的士气也渐渐低落。若是再拖延下去,恐怕会生变故。他沉默了片刻,点了点头:“好,三日后引水。但我们要提前在城外搭建帐篷,准备好粮食和药品,一旦百姓出城,就立刻安置他们。”
王贲点了点头:“好,我这就安排。”
三日后,鸿沟上游的堤坝已经筑好,渠道也挖通了。王贲亲自来到堤坝上,手里握着一面红旗,望着远处的大梁城,深吸一口气,高声喊道:“开闸放水!”
士兵们立刻拉开闸门,鸿沟的水顺着渠道汹涌而下,像一条奔腾的巨龙,朝着大梁城的方向冲去。水势越来越大,很快就灌满了大梁城的护城河,接着又漫过了城墙,朝着城里涌去。
陈墨站在大营的高台上,望着远处的大梁城,心中五味杂陈。他看到城里的百姓纷纷爬上屋顶,挥舞着衣物求救;看到魏军士兵在水中挣扎,有的甚至放弃了抵抗,朝着城外游来;看到魏王假的宫殿被水淹没,只剩下屋顶露在水面上。
项伯站在他身边,脸色苍白,嘴唇颤抖着:“先生,这就是战争吗?为了破城,就要牺牲这么多百姓?”
陈墨拍了拍他的肩膀,声音沉重:“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战争,但有时候,为了终结更大的战乱,不得不做出一些艰难的选择。你看,那些出城的百姓,我们会安置他们,给他们粮食和住处。等天下统一了,就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战争了。”
项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,目光却依旧停留在被水淹没的大梁城上,眼神里充满了迷茫。
两日后,大梁城的水位渐渐下降,城墙因为被水浸泡,已经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