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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钟离昧将军……”项伯低声呢喃,眼前又浮现出钟离昧挡在他身前的样子,那支箭扎进将军肩膀时,鲜血染红了将军的衣袍,也染红了他的眼睛。他紧紧攥着拳头,指甲嵌进掌心——他不能辜负钟离昧的牺牲,更不能辜负陈墨的嘱托,他必须找到王翦,必须把咸阳的变故告诉老将军。
小船顺着水流漂进一片浅滩,项伯挣扎着站起来,拖着疲惫的身体跳上岸。岸边有几间破旧的茅草屋,看起来像是渔民的住处,他犹豫了一下,朝着茅草屋走去——他需要找些吃的,也需要找个地方晾干衣服,不然没等找到王翦,他就先倒下了。
走到茅草屋前,项伯轻轻敲了敲门,没人回应。他推开门,里面空无一人,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桌和几把椅子,墙角堆着一些渔网。他松了口气,走进屋里,刚想坐下休息,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低喝:“谁在那里?”
项伯猛地转身,只见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老人站在门口,手里拿着一把鱼叉,眼神警惕地看着他。老人头发花白,脸上布满皱纹,却腰板挺直,眼神里透着一股军人的锐利。
“老丈,我……我是路过的,想找些吃的,没有恶意。”项伯急忙解释,同时往后退了一步,表明自己没有敌意。
老人上下打量着他,目光落在他腰间的楚剑上,眼神微微一动:“这把剑,是项燕将军的?”
项伯愣了一下——老人认识父亲的剑?他点了点头:“是,我是项燕的儿子,项伯。”
老人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,放下鱼叉,走进屋里,关上了门: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项将军不是……”
“父亲战死了,我要去楚地找王翦老将军,路上遇到了追杀。”项伯的声音有些沙哑,“老丈,您认识我父亲?”
老人叹了口气,走到墙角,掀开一块木板,从里面拿出一个布包,打开后,里面是一块青铜令牌,上面刻着一个“项”字。“我是项将军的旧部,名叫项忠,当年在昌平君麾下任职,楚国灭亡后,就隐居在这里,以捕鱼为生。”
项伯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——没想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,能遇到父亲的旧部。他拿出怀里的竹简,递给项忠:“项老叔,这是陈墨先生让我交给王翦老将军的,里面写着咸阳的变故,陛下昏迷,赵高掌权,先生让老将军尽快回咸阳稳定局势。”
项忠接过竹简,仔细看了一遍,脸色变得凝重起来:“赵高这个阉人,果然不安好心!当年吕不韦在时,他就处处挑拨,现在陛下昏迷,他终于露出真面目了!”他看向项伯,“你放心,我知道一条小路,能直接到楚地的蕲县,王翦老将军的大军就驻扎在那里。只是这条路要经过一片山林,里面有不少盗匪,还有赵高派来的暗探,得小心行事。”
“只要能找到老将军,再危险我也不怕。”项伯的眼神变得坚定。
项忠点了点头:“你先在这里休息,我去准备些干粮和水,再找一套干净的衣服给你换上,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。”
项伯感激地点了点头,坐在木桌旁,终于松了口气。他看着窗外的芦苇荡,阳光透过缝隙洒进来,落在他的身上,带着一丝暖意。他想起陈墨说的“天下太平”,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嘱托,想起钟离昧的牺牲,心里暗暗发誓:无论遇到多少困难,他都要坚持下去,一定要让咸阳的阴谋败露,一定要让天下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。
与此同时,大梁的秦军大营里,彻查禁军的工作正在紧张地进行。冯去疾亲自带人,逐个检查禁军士兵的身份,陈墨则在一旁观察,试图从士兵的言行中找出破绽。
“先生,你看这个!”赵虎拿着一个香囊,从一个禁军士兵的行李里搜了出来,“这香囊里装的是麝香,一般的士兵不会用这个,而且这香囊的绣工,是咸阳城里最好的绣坊做的。”
陈墨接过香囊,放在鼻尖闻了闻,眼神一沉——这麝香不仅是香料,还是一种药引,若是和某些药物混合,能让人昏迷。而且这个绣坊,他记得是赵高的侄女开的,只有赵高的亲信,才能拿到这里的绣品。“把这个士兵带过来。”
士兵被带上来时,脸色苍白,眼神躲闪。陈墨看着他:“这香囊是谁给你的?你在禁军里,有什么任务?”
士兵咬着牙,不肯说话。冯去疾见状,厉声说道:“如实招来,我可以饶你一命;若是不说,军法处置!”
士兵的身体颤抖了一下,终于开口:“是……是赵高大人的亲信给我的,让我在冯大人的饭里下麝香,等冯大人昏迷后,就带着禁军回咸阳。还说……还说若是遇到陈先生,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