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宫柱,“咚”的一声闷响,鲜血顺着宫柱缓缓流下,人瞬间没了气息——他终究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坎,用死谢了当年吕不韦的知遇之恩,也谢了被他挟持的孩子,谢了没被烧毁的文脉。
陈墨看着倒在宫柱旁的卫真,心里一阵沉重。项伯扶着他,走到嬴政面前,少年将陈墨手里的三枚令牌(骊、沙、帝)递过去:“陛下,三枚令牌都齐了,终局密钥被阻止了,学宫的焚书硝也安全了。”
嬴政接过令牌,指尖摩挲着上面的血痕和篆字,目光落在陈墨苍白如纸的脸上,还有他后背不断渗出的血,声音里带着罕见的颤抖:“陈墨,你立了大功。太医就在旁边,快让他给你治伤,‘太史令’的印信,寡人亲自给你颁。”
“陛下……焚书硝……”陈墨抓住嬴政的衣袖,力气小得像羽毛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“学宫典籍库的焚书硝,要立刻清理……还有,卫真说‘吕不韦料到文脉不归吕’,肯定还有其他后手……比如博士官里,还有没被发现的内奸……”
他的话还没说完,就眼前一黑,彻底失去了意识。在他昏迷前的最后一刻,看到的是广场上的百姓举着染血的“平”字木简,齐声喊着“陈先生保重”,鲁先生抱着那卷《吕氏春秋》残页,眼里满是担忧,项伯的手紧紧扶着他,少年的掌心温暖而有力。
太医立刻上前,给陈墨诊脉后,脸色凝重地对嬴政道:“陛下,陈先生的牵机毒已经侵入心脉,九叶清鳞草只能暂时压制,要彻底解毒,还需要‘骊宫秘藏’里的‘九转还魂丹’——那是吕不韦当年炼制的,藏在骊山陵墓的最深处,只有用三枚令牌才能打开秘藏的石门。”
“立刻派人去骊山,挖开秘藏,取九转还魂丹!”嬴政毫不犹豫地下令,将三枚令牌递给冯劫,“务必小心,秘藏里可能还有机关,保护好丹药,也保护好陈墨的性命。”
冯劫接过令牌,躬身领命,带着一队禁军快步离去。广场上的百姓渐渐安静下来,鲁先生带着学士们将昏迷的陈墨抬进旁边的偏殿,小学士捧着染血的《仓颉篇》,跟在后面,小脸上满是认真:“鲁先生,陈先生会好起来的,对吗?他还要教我写‘安’字呢。”
鲁先生摸了摸孩子的头,眼眶发红,却用力点头:“会的,陈先生答应你的事,一定会做到。我们也要好好整理典籍,等他醒了,给他看我们写的秦篆,告诉他,文脉没断,百姓也很好。”
嬴政站在帝阶上,望着偏殿的方向,又看向广场上渐渐恢复秩序的百姓——他们捡起地上的秦篆木简,有的在轻轻擦拭上面的血痕,有的在互相纠正“平”字的笔法,学士们的诵读声再次响起,比之前更响亮,更坚定。他手里握着那三枚令牌,突然明白,大秦的“一统”,不是靠刀剑,不是靠帝冕,是靠陈墨这样为“止杀”拼尽性命的人,是靠百姓手里那枚写着“平”的木简,是靠学宫里那卷没被烧毁的典籍。
就在这时,李斯匆匆从宫城密道赶来,手里拿着一卷刚从卫真住处搜出的残信,脸色惨白:“陛下!不好了!卫真的住处藏着一封吕不韦的密信,上面写着‘焚书不成,断脉为次’——‘断脉’指的是‘书同文’的脉!他在博士官里安插了另一个内奸,负责修改《仓颉篇》的范本,把秦篆的笔画改成六国旧字的写法,让百姓学错字,慢慢断了‘书同文’的根基!”
“修改范本?”嬴政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,目光扫过广场上正在抄写秦篆的百姓,心里一阵发凉——如果《仓颉篇》的范本被改,百姓学的都是错字,“书同文”的大业就会功亏一篑,大秦的文脉也会慢慢断裂,这比烧了典籍更恶毒。
“内奸是谁?查到了吗?”嬴政的声音带着寒意,握着令牌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李斯摇了摇头,手里的残信被风吹得微微晃动:“密信里没写名字,只说‘内奸在荀卿学派,掌范本修订’——荀卿学派的学士负责《仓颉篇》的修订,有机会接触到范本,而且之前淳于越、郑玄都是荀卿学派,可见卫真的内奸,早就潜伏在学派里了。”
嬴政的目光落在偏殿的方向——陈墨还在昏迷,鲁先生在整理典籍,荀卿学派的学士此刻就在广场东侧的典籍案前,负责给百姓讲解秦篆范本。他深吸一口气,没有立刻下令彻查——现在仪式还没结束,百姓还在广场上,如果贸然动手,只会引起恐慌,给内奸可乘之机。
“李斯,你悄悄盯着荀卿学派的学士,尤其是负责范本修订的人,不要打草惊蛇。”嬴政的声音低沉而冷静,“等仪式结束,陈墨醒了,我们再从长计议。‘书同文’的根基不能断,内奸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