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,淳于越说的是真的——吕不韦的终局之棋,从来不是淳于越这枚棋子,而是焚书策,是骊山秘藏里的东西。他猛地转身,对李斯道:“李丞相,你立刻带郎卫看守淳于越,将血书和令牌呈给陛下,说明真相!我去骊山,阻止他们打开秘藏!”
“不行!”李斯拉住他,“明日议事,你必须在场!陛下需要你证明郡县制的可行性,需要你提出设立博士官的建议!若是你走了,淳于越的余党在朝堂上发难,老夫一个人,顶不住!”
陈墨愣住了——一边是骊山秘藏,焚书策一旦取出,大秦文脉危在旦夕;一边是咸阳宫议事,郡县制能否推行,博士官能否设立,全在此一举。他陷入了两难,手指紧紧攥着怀里的“帝”字令牌,指节发白。
就在这时,项伯骑着马,冲进院来,甲胄上沾着血,手里举着一枚黑色的令牌——令牌上刻着“沙”字,正是被盗走的那枚!“先生!灞桥的同党被我杀了,沙字令牌夺回来了!但是……但是他们说,骊山那边,已经有人拿到了骊字令牌,是从……是从扶苏公子身边的人手里得到的!”
“扶苏?”陈墨的心猛地一震——扶苏在长城,怎么会有骊字令牌?难道长城沿线的吕氏旧部,已经渗透到了扶苏身边?
他突然想起201章里,扶苏抓住的密使,手里拿着半枚骊宫卫令牌,供认是“沙丘之主”的余党。那时他以为只是普通的奸细,现在才明白,那是吕氏旧部的调虎离山计,目的是从扶苏身边,夺走骊字令牌!
“先生,还有一件事!”项伯喘着气,从怀里掏出一卷残页,“这是从同党身上搜到的,上面写着‘明日议事,焚书策现;扶苏为饵,骊宫为巢’——他们要在议事时,用扶苏公子做饵,说他与吕氏旧部勾结,逼陛下赐死扶苏,然后趁机献上焚书策!”
陈墨的后背渗出冷汗——这阴谋,比他想象的更毒!不仅要焚书,还要除掉扶苏,动摇嬴政的根基!他终于明白,残页上“扶苏为钥”的真正含义——扶苏不是打开秘藏的钥匙,是打开嬴政疑心的钥匙!
“我必须去咸阳宫!”陈墨猛地下定决心,“骊山秘藏有蒙恬将军的驻军看守,吕氏旧部未必能轻易打开!但咸阳宫的议事,若是被他们搅乱,扶苏公子危矣,郡县制危矣,文脉也危矣!”
他转身对项伯道:“你立刻快马去长城,告诉扶苏公子,吕氏旧部要诬陷他通敌,让他立刻派人将骊字令牌的下落查明,同时加强长城防线,防止匈奴趁机南下!”
项伯郑重点头,接过陈墨递来的太史令木符,翻身上马,朝着长城的方向疾驰而去。陈墨则跟着李斯,拿着血书、令牌和残页,快步走向咸阳宫——暮色已经散尽,夜色笼罩着咸阳城,宫墙上的火把在风里摇曳,像无数双眼睛,盯着即将到来的风暴。
咸阳宫的章台殿里,烛火通明。
嬴政坐在龙椅上,手里捏着那卷伪造的流民血书,脸色铁青。李斯站在殿中,将淳于越勾结吕氏旧部、伪造血书、冒用御马令牌的事,一五一十地奏报完毕。陈墨则捧着那片黑布和残页,躬身道:“陛下,吕氏旧部的真正目的,不是复分封,是焚书!他们从扶苏公子身边盗走骊字令牌,又盗走臣府中的沙字令牌,意图打开骊山秘藏,取出焚书策,在明日议事时献上,逼陛下焚绝六国典籍,断大秦文脉!”
“焚书?”嬴政的声音里带着震怒,手指捏着血书,指节发白,“吕不韦的余党,竟敢如此猖獗!既想动摇郡县制,又想断我大秦文脉!还想诬陷扶苏!真是罪该万死!”
他猛地站起身,龙袍扫过玉阶上的竹简:“传寡人的旨意,命蒙毅率军三千,立刻封锁骊山,严查所有出入人员,绝不让焚书策流出!再命冯劫率郎卫,全城搜捕吕氏旧部,尤其是持有骊字令牌的人!淳于越勾结叛党,打入天牢,明日议事时,当着众臣的面,严加审问!”
“陛下英明!”李斯和陈墨同时躬身。
嬴政的目光落在陈墨身上,语气缓和了些:“陈墨,明日议事,你要当着众臣的面,揭穿淳于越的阴谋,说明郡县制的好处,还有你设立博士官、保留六国典籍的建议,寡人都准了。只要能守住文脉,推行郡县制,大秦的根基,就稳了。”
陈墨躬身:“臣遵旨!臣定不辱使命,守住文脉,护住郡县制,不让吕氏旧部的阴谋得逞!”
就在这时,殿外传来谒者的声音:“报——上郡急报!扶苏公子奏报,长城沿线发现大量匈奴骑兵,似有南下之意!另外,公子身边的郎中令赵成,被查出是吕氏旧部,已携带骊字令牌逃走,去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