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秦不仅有兵戈,还有文脉,还有安稳的生活。他立刻传旨,博士们在驰道旁摆开案几,拿出《仓颉篇》范本,教流民写字。
一个穿粗布短褐的老汉,颤抖着手指,跟着博士描“平”字,笔画歪歪扭扭,却格外认真。写完后,他捧着粟米,对着銮驾磕头:“陛下圣明!草民不求别的,就求一个‘平’字,能安稳种地,不打仗,就够了!”
流民们见真有粟米赏,纷纷围上来学写字,之前的哭喊声变成了诵读声:“平,平安的平;安,安宁的安……” 芈启站在一旁,脸色铁青,却无可奈何。
銮驾继续前行,陈墨望着窗外渐渐散去的流民,心里松了口气——嬴政终究是懂民心的,这比千军万马更能稳固大秦的根基。
沙丘行宫位于巨鹿郡,始建于昭王时期,因地处沙丘,常年风沙弥漫,行宫早已荒废,只留几名老卒看守。嬴烈的秘军提前抵达,乔装成修缮行宫的工匠,潜入内部,很快查到了异常——行宫正殿的横梁上,藏着数十具弩箭,箭镞淬着黑毒,正是昭王时期的弑君弩;偏殿的墙壁上,刻着引魂符的图案,显然是触发机关的关键;而行宫后的密道里,隐约传来方士的诵经声,卢生就在里面。
“大人,” 嬴烈的密探悄悄来到銮驾旁,压低声音,“行宫正殿有弑君弩,引魂符刻在偏殿,卢生带着十几名方士,在密道里‘作法’,似在等待陛下到来。另外,我们在密道尽头,发现了华阳夫人的踪迹,她身边跟着几名黑衣人,手里拿着青铜钥,应该是要启动弑君弩。”
陈墨点头,对嬴政道:“陛下,时机成熟。蒙毅将军已率郎卫包围行宫正门,嬴烈的秘军在内部接应,我们现在从密道进入,直扑偏殿,毁掉引魂符,阻止弑君弩启动。”
嬴政起身,拔出佩剑:“好!今日,寡人就亲手擒了华阳和卢生,让他们为炸毁祖陵、煽动民心付出代价!”
陈墨、嬴政、项伯跟着密探,从行宫后的枯井进入密道。密道里弥漫着硫磺和草药的气味,方士的诵经声越来越近。转过一道拐角,前方出现一丝光亮——是偏殿的窗户,引魂符的图案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。
“就是那里!” 陈墨压低声音,“项伯,你随嬴烈的人去密道尽头,牵制华阳的黑衣人;陛下,你我去偏殿,毁掉引魂符!”
项伯点头,跟着几名秘军冲向前方。陈墨和嬴政则悄悄摸向偏殿,透过窗户,看到卢生穿着道袍,手持桃木剑,正在引魂符前“作法”,嘴里念着:“亡秦者胡,天意昭昭;弑君诛逆,楚地兴邦……”
“动手!” 嬴政大喝一声,踹开窗户,冲了进去。卢生大惊,转身就要跑,却被陈墨一剑刺穿肩膀,按在地上。引魂符的图案在火光下越来越亮,正殿传来“咔嗒”一声,显然是弑君弩的机关已被触发,箭镞对准了銮驾所在的方向——华阳以为嬴政还在銮驾里!
“快!毁掉引魂符!” 陈墨大喊。嬴政立刻挥剑,砍向墙壁上的引魂符,剑刃落在符上,却溅起一串火花——引魂符是用青铜铸造的,根本砍不动!
卢生狞笑起来:“晚了!引魂符已被激活,弑君弩已对准銮驾,嬴政,你今日必死无疑!”
陈墨的心一沉,突然想起怀里的清鳞草叶——草叶能中和毒性,或许也能破坏巫蛊机关!他立刻掏出草叶,按在引魂符上。草叶接触到符面,瞬间变成赤红色,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,引魂符的光亮渐渐暗了下去,正殿的“咔嗒”声也停了下来。
“不可能!” 卢生瞪大了眼睛,“这草叶怎么会……”
“这是胶东清鳞草,专破楚地巫蛊。” 陈墨冷笑,“华阳没告诉你吗?当年在胶东,她的轰天硝就是被这草叶中和的。”
就在这时,密道尽头传来喊杀声,项伯的声音响起:“先生!华阳跑了!她带着青铜钥,往行宫正门跑去了!”
陈墨和嬴政对视一眼,立刻押着卢生,冲向正门。刚到正殿,就看到华阳穿着楚地服饰,手持青铜钥,正朝着蒙毅的郎卫大喊:“嬴政已被弑君弩射杀!大秦无主,我楚系奉成蟜公子为帝,恢复分封!尔等若降,既往不咎!”
郎卫们面面相觑,蒙毅正要辩解,华阳突然将青铜钥扔向正殿的横梁——那里还有最后一具未被触发的弑君弩,青铜钥是启动它的最后钥匙!
“陛下小心!” 陈墨猛地推开嬴政,自己却被弩箭射中肩膀,鲜血瞬间染红了麻布袍。项伯冲上来,一剑刺穿华阳的胸膛,华阳倒在地上,临死前还不忘大喊:“沙丘之变……还没……结束……”
蒙毅